“你起开!不要害得慈渡脚下不稳!”钟淮安一拳锤击在贺兰池肩侧。

用了十成狠劲。

重力捶地贺兰池后退一步,松开手去,强忍着不愈在驸马面前发作,待看清钟淮安看着驸马的眼神,眸中顿时布上戾色:

“慈渡也是你能叫的?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强扮好人!当初那一箭没有要了你的命!是你走运!今后你走夜路也要小心着些!”

“泰安!”看他越说越过分,天子冷斥一声。

贺兰池表情凶狠,并不服气。

余光扫过,他的驸马正提灯静看。

心脏不由咯噔重跳。

见他神情顿变,钟淮安立马朝祝乘风做出委屈神态,“那一箭没有要了我的命,全是乘风用卜卦之术为家父指明道路,才救回我的一条命。”

看着驸马眉目间的冷淡,贺兰池彻底慌了神:“驸马,你不要听他胡说!当时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我才……我才。”

在祝乘风面无表情的注视中,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钟淮安也暗自责备自己徒惹祝乘风烦心,他拄拐上前几步,胳膊却被搀住,“走吧,已经能隐约听到前方的声音,再行一段也就到了。”

“好。”钟淮安侧过头,轻蹭一下祝乘风的发顶。

鼻尖幽香萦绕,勾动着心脏狂跳。

三人并行。

喧嚣之声渐近

贺兰池独自走在身后

低头,执拗追随着驸马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眼底又有了热意

影子突然停顿,驸马提灯,转身回望:“殿下,快跟上来,你不是想要一盏生肖灯吗?夜市灯盏抢手,走慢了可就没有了。”

“啊?”贺兰池痴望驸马唇间艳若染脂的颜色。

一时魂飞神荡,恍在幻境。

“还呆着干嘛?要不要灯了?”

美人在繁星夜幕下,提灯轻笑

秾艳欲色冲破夜色袭进心间。

抓回了贺兰池飞散的神魂。

“要的!!我要驸马给我挑选!”

他大笑着奔上前去,抱了驸马满怀!

他的驸马没有抛下他!

“好好走路,你抱着我怎么走?”

“我就想抱着你!永远抱着你!

“驸马?”

“说。”

“你准备帮我挑个什么样式的生肖灯?”

“到了再看。”

“那我们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进入坊市,喧哗声大作。

各式各样的灯盏,挂出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茶楼酒肆间琴音不绝。

戏馆伙计头插夸张花束

画着浓烈戏妆,招揽客人观戏。

祝乘风仰头望着挂起的彩灯。

路过的女郎,在同伴的怂恿下递来一只花束。

他笑着接过,插在了披风的系带间。

和天子十指交握,一手搀着钟淮安。

身后贴着贺兰池,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前行。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他紧了紧交握的手,询问天子:“怎么这么热闹?”

“今日有烟花会!”天子借由侧头的动作,飞快吻了吻他的耳尖。

几人挤过小吃街。

又被人群推挤到了街边的杂耍圈子旁。

眼神粗粗一扫,竟然看到许多番邦,外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