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祁元夜低头一看,小孩已经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
祁元夜把他交给妙言,低声嘱咐道,“小公子年纪小,不要给他吃太多甜的,若是吃了,就拿清水给他漱漱口。”
“是。”
妙言轻轻福了一礼,抱着祁珍出去。
祁元夜揉揉额角,竟也生出几分困意,不过他还记得平哥的事,正想让小圆子出宫清人,他就先开口了。
“侯爷,奴才刚才去御膳房的时候看到平公子进了昌平殿。”
昌平殿里是御书房。
祁元夜疑惑皱眉,“你没看错?”
小圆子肯定道,“没有,奴才看得真真的就是平公子,他的神色十分匆忙,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就算遇到急事不也应该来找他吗?去御书房干什么?祁元夜想不通,于是直接道,“着人备辇,我去看看。”
“哎,奴才马上去。”
小圆子的神色颇有几分迫不及待,可惜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祁元夜未能注意到。
……
祁元夜乘着步辇来到平昌宫外,因为秦王早先下过旨,江宁侯在宫中可自由行走,不得阻拦,也无需通报,所以守门的侍卫抱拳行礼后便退到一边。
祁元夜抬手让人继续走,一进宫门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御书房作为师父和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重地,把手的人向来是里三层外三层,如今竟连个洒扫太监也看不到。
祁元夜一颗心提起来,脑海里闪过刺杀、宫变各种可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边让小圆子出去找人,一边让手下的人放轻脚步往前走。
“啪!”
正殿里突然传来瓷器砸在地上的脆响,不待祁元夜多想,师父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在威胁孤?”
“属下不敢,只是安王若是死了,属下也不愿独活,不过临死之前,属下定要告诉江宁侯他一心信赖的师父才是杀死尹子枫的真正凶手,白家不过是您的替罪羊罢了!”
“阿福他太天真,一直把您当好人,却不知道您为了独占他,让人丢掉祁元干,害得他兄弟离散、母子成仇,让他和祁家彻底决裂,您派人追杀洛凌轩,串通义姜公主演苦肉计,您做了这么多伤害他欺骗他的事,您说若是阿福知道了,他会不会恨你,会不会离开你?”
这是平哥的声音,祁元夜听了十几年,熟的不能再熟,可他他说出的每一个字、连成的每一句话却让祁元夜觉得陌生而荒唐,师父怎么可能是杀死子枫哥哥的凶手呢?还有丢掉翰儿,追杀凌轩,串通义姜公主,他怎么都听不懂呢?
祁元夜攥紧十指,希望听到师父义正辞严的反驳,师父,快说啊,说你没有,不是你干的!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秦政看着跪在地上的平哥,或者说影十九,这个从前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蝼蚁,现在刻意而挑衅地看着自己,不得不说,他的话尤其是后两句戳到了秦政的痛处,他虽不后悔做过那些事,却不敢真的让夜儿知道。
不过这个狗奴才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他了吗,秦政冷笑出声,“恨又如何?孤不会给他机会离开的!何况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他吗?”
他的语气阴冷轻蔑,祁元夜浑身的血液冻结,如同置身冰天雪地,冷得发抖。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想逃开这里,逃开那个人,逃的远远的!
“回去!”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可是老天不给他当缩头乌龟的机会,因为这时小圆子带着宫卫冲进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大喊,“侯爷,巡逻的侍卫带来了,侯爷没事吧!”
他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屋里屋外的三个人。
“吱呀”
秦政几乎是飞一般的冲出来,可是看到祁元夜后却猛地止住了脚步。
二人对望,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却好像被一把大刀从中劈出了天堑,所谓咫尺天涯,不过如是。
时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