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原谅他对吗？”

赵钰头一次打断他哥的话，脸上露出超乎年龄的果决与成熟，“他是迫不得已，他是身不由己，但这不是他伤害哥的理由！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刻，祁元夜是很佩服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一轮的孩子，如果他对秦政也能像赵钰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他就不用在对师父的恨意和对亲人的愧疚中来回煎熬了，他就能杀了秦政替子枫哥哥他们报仇了。

可他下不了手，事到如今，他对秦政还是下不了手，祁元夜痛恨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赵钰道，“哥，我们的事你不用操心，平哥他不值得原谅，也不值得你为他难过，你只要自己好好的就行，哥你要知道，除了阿娘，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嗯，我知道。”祁元夜点头，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安慰，他心里暖呼呼的。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天阴了，快回吧，我这里没事了。”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如果可以，就离开秦国吧。”

“哥你”

祁元夜比了个“嘘”的手势，“小钰，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过缘聚缘散，总有别离，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在哪里，都会记得你就好。”

赵钰的脸上一片茫然。

祁元夜道，“如今你是我在秦国唯一的牵挂，你离开了，他就再也奈何不得我。”

“他”自然是指秦政。

赵钰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借机行事的，张姨娘那里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带她一起。”

“好。”祁元夜也不客气，姨娘在宫外，赵钰能带她一起走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珍儿那里不太好办……”赵钰皱起眉毛。

祁元夜拍拍他的肩膀，“珍儿那里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你只要照顾好你娘她们就行了。”

“嗯。”

临走时，祁元夜拉住他的手，郑重道，“小钰，要快！趁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

赵钰不舍地回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哥，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收拾东西，让平哥在天黑之前送我们出城！”

祁元夜拍拍他的后背。

赵钰松开手，嘱咐道，“平哥身上有毒，离不开秦国，哥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办，这是他欠你的，你不要自己撑着，就当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怕祁元夜误会，他解释道，“哥，我这可不是替他求情，只是不想便宜了他……”

祁元夜看着他，“我知道。”

赵钰有些可怜巴巴道，“哥，我走了。”

祁元夜笑着摆手，“嗯，快去吧。”

赵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祁元夜擦拭眼角的手僵在半空。

赵钰像一阵风一样跑回来，紧紧地抱住他，“哥，我在楚国国都等你。”

赵国已降，魏国又弱，只有楚国适合落脚。

祁元夜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赵钰当他默认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像阵风一样跑出去了。

祁元夜摸着脸颊，不舍地看着那敞开的没了人影的殿门，无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哥要去找子枫哥哥赔罪了。

对不起，哥要失约了。

……

对不起，愿你余生平安幸福。

第十三章 章节编号:6304072

天色渐暗。

秋风起，秋雨淅淅沥沥落下，带来阵阵凉意。

小圆子从外面走进来，浑身湿透，他一扇一扇关上窗户，然后点起一根蜡烛，回头道，“雨下这么大，也不知大王晚上还来不来？”

他的话很突兀，语气怪异，好像还带着一点笑意，他站在烛光和昏暗的交界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从深渊里爬上来的水鬼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他走过来，在地上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他在祁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