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的董事与他有私交往来,当年浙江那边儿的高奢广场落建之时,主动把最贵的广告牌位低价安排给了他投资的一家公司,价格不高,却是一笔人情。

刚好借此一笔勾销。

林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缓缓地收回手机,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他,“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沈砚清迎上她的目光,“陪我回家。”

“回家?”林姝重复了一遍,不确定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砚清笑了下,把手放在了她手背上,轻声道:“我父亲想见一下你。”

瞬时,林姝脑海中闪过一张脸,新闻联播的提名随着镜头停留在他父亲那里时,一脸威严肃清的端坐在红色布景的会议厅内,她抽出手摇头拒绝,“我不想去,你都不问我一下意见吗?”

“姝姝。”沈砚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耐心同她解释,“我父亲以往不会干涉过多我的感情,找我多半是因为公事,但是那天他在电话里问我,确定是想和你结婚吗,我说了是,你知道的,我比你大很多,也有能力独自承担起婚姻的责任,所以这次他没说什么,主动让我领你回去的一起吃个饭。”

林姝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听完,还是没回答他的话。

沈砚清也没急着要答案,直到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在她要拉车门下去时叫住了她,“他和我母亲不同。”

初中那年,沈砚清在老爷子书房里见过一本相册,里面有一张他父亲当年清华大学的毕业照,后面藏了张两人合照,可与他父亲十指紧握的女孩不是他母亲,那会儿他就明白了一件事,他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这么多年,表面和和气气的,却都是些假象,也难怪只有逢年过节团聚时,家里才有点热闹的生活气。

林姝神色明显一愣,抓着门把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很快反应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点头,沈砚清笑了一下,下车替她取了后备箱的行李,送她进了电梯才返回车里。

车门刚关上,时晋扭头递上来手机,屏幕上是一通还未接听的电话,“赵先生的。”

他拿过按下接听放在耳边,“什么事。”

赵墨戎直言道:“你怎么前两天一直关机,刚刚时晋和我说你们已经到了,晚上回后海吗,马上中秋了,家里做的点心让我给你拿两盒。”

沈砚清只回了一个字,“回。”

“行。”赵墨戎笑了笑,又问:“她跟你一块回来的?”

“嗯。”

赵墨戎来了兴致,好奇地追问下去,“怎么回事,看你兴致不高啊。”

沈砚清平静地反问道:“你还有什么别的事?”

能光明正大的把带她回家,他若说没有紧张的情绪是假的,但总归心底没有太大波动,加上眼下还有要紧的公事要处理。

“能有什么事。”赵墨戎也懒得继续热脸硬贴,“记得晚上过来拿东西,省得我一回家,老太太就在我跟前儿唠叨。”

“知道了。”沈砚清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扶手处,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窗外。

车子驶入东三环,国贸附近林立的高楼似一面面镜子,影照着四面匆疾而过的车流,直到进入长安街,四面葱郁茂密的树影,钢铁森林不见踪迹。

时晋对照邮件内容,与后座的人逐条确认工作内容,对照完才想起一件事,“沈总,之前您要我安排的事情,今晚照常进行吗。”

沈砚清顿了下,“照点。”

林姝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进客厅,窗帘笼罩 下,室内昏暗发沉,她依次按下开关,所有的照明灯陆续亮起,四面家具上都覆盖了一层白色防尘布,随着一声掸动,灰尘在光线中抖动。

窗帘拉开,下午的阳光隔着玻璃投射进宽阔的屋内。

一切如初。

她收拾好行李,坐在电脑桌前开始回调职确认邮件,下周一就要正式回归上班,现在需要她提前对接好工作。

电脑旁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