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白的灵堂,撕心的恸哭,以及刺耳的争吵……
谁死了?
谁在哭?
又是谁跟谁在吵闹?
这些闪白的画面以及凄厉的喧嚣瞬间充斥了贺天然的大脑,他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是头痛欲裂,这是一种好像把脑子掰开,往里强行倒灌入无数泥沙污秽的剧烈痛楚!
贺天然一下承受不住栽倒在地,他左手抱头,整个人宛如一条泥鳅一般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发出阵阵哀嚎,他的神智完全陷进了这些画面及声音里,他越想去分辨看清,就越是痛苦不堪。
“没事的,小贺,家里每年都会安排我去做体检,老毛病了。”
随着耳边传来王妈的一句推辞,贺天然瞬间从这非人的痛苦中抽离,他猛一回神,发现自己还站在王妈的身边,左手轻抚着对方的背部,他望向病房的地面,似乎刚才疼痛倒地的景象只是一时的幻觉……
贺天然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劝……
他默默坐回病床,王妈看着这个突然沉默下来的孩子,有些困惑,正想问怎么了,对方却说了一句:
“王妈……我明天早上出院,你带我去趟诠灵寺吧……”
“诠灵寺?你怎么会想到去哪儿?”
贺天然疲倦地笑了,有气无力道:
“没什么啊,之前在那里求过签,这次想去还个愿,顺便……求求平安。”
王妈一听,不疑有他,赶紧附和道:
“对对对,是该求求菩萨保佑一下你,明早我让你胡叔开车过来,带咱们一起去。”
第214章 人生的罗生门(四)
翌日,电影学院。
形体教室里,轻柔且富含韵律的音乐充斥了整个空间,身穿形体服的温凉取下手腕上的发带,双手将秀发挽起,给自己利落地扎了个丸子头,随后,她将右脚搭在横杆上,脚尖绷直,左手呈一道弧线姿势高举过头顶,宛若一只高傲的天鹅。
巨大的落地镜前,她的上半身一点点侧压下去,直至那诱人曲线与笔直大腿完全贴合又分开,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落,一次又一次。
这是一节形体课,由于老师还没来,所以先到的学生们照常各自热身。
一旁,一个坐在地上的女生,双腿分开抵住墙壁,由于韧带较硬,双腿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很大,只能呈现出一个别扭的V字形,她羡慕地看着温凉,说道:
“阿凉,真羡慕你柔韧性这么好,我现在每次上形体课,都感觉像地狱一样。”
表演的四大基础声、台、形、表,其中形体课相较于舞蹈专业可能没有那么严苛,但对于这些大一的学生来说,依然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毕竟年纪越大,对于身体的拉伸塑造就越为艰难,而且当初她们艺考时,面试老师也会提出诸如下腰,劈叉等基础的考较动作,用于观察学生的身体素质,所以,对于肢体的掌控,是每一个表演生必须具备的基础。
“不用羡慕,过不了多久你也可以。”
温凉保持住侧身压腿的动作,得益于开拳馆的父亲,她从小在形体这一块就不错,即便武术与舞蹈区别很大,但是就拉伸韧带而言,她可是有着先天的优势。
坐在地上的女孩咬着牙,为了缓解大腿韧带带来的疼痛,她不由分心问起一件八卦来,“对了阿凉,贺导什么时候出院啊?”
“快了吧,就这两天,十一假期的时候去看过他,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到很快又能与贺天然见面,温凉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由于打架住院,贺天然失去了新生代表的资格,校庆那天没能跟她一同上台发言,这让女孩身边的朋友们感到惋惜。
“看来一提到贺导,阿凉你就会很高兴呢,当初军训时还想瞒着我们,我们又不会乱说,你瞧你,现在习惯之后,感觉完全都不会遮掩了呢!”
地上的女生打趣着,温凉脸上一红,这跟那时当然不一样,如今贺天然跟曹艾青分了手,即便他在医院说出的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