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亲人渐行渐远。她不禁自问,这样的念头,是否太过自我,忽略了情感的双向考量?
坦白而言,若需周宴宴舍弃岳峰镇的一切,只为留守大启京,她自觉无力承受这份抉择的重量。
周宴宴的心境…此刻波澜四起,难以平息。
这是否算是一种手段?
林向鄞凝视着她笑容褪去的面容,内心不禁自问。
答案不言而喻,确属手段之卑。
他试图通过暗示,让周宴宴明了萧凌未能赴约,亦是因为心中那份对家的深深眷恋,与她无异。
他的目的,是微妙地引导周宴宴自行放下对萧凌的执着与期待。
自踏入大启京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笼罩在即将错失她的深切忧虑之下,这份不安在重逢萧凌之后,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心中那份魂牵梦绕的身影,或许即将归来,他曾以为能坦然面对周宴宴寻得归宿的喜悦,然而当那一刻真正逼近,他才惊觉,内心的波澜远比自己预想的要汹涌澎湃。
就允许自己任性这一遭吧,仅此一次……
但求她能在茫茫人海中回眸一望,他愿以余生全部的热情与努力,去填补这份突如其来的自私所留下的空白,只为换得与她相守的可能。
这一晚,周宴宴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入眠。她轻倚窗前,目光穿越夜空,与点点繁星交织,内心深处首次质疑起自己长久以来对年少情愫的坚守,究竟是对自我情感的忠诚,还是错付了时光的温柔。
他的爽约,无声无息,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触不可及,更无只言片语的慰藉。
是否,这静默背后,藏着他早已转身离去的决心……
??第150章
是否,在岁月的长河里,他已将那段过往轻轻放下,连带着她的身影,也一并遗忘在了时光的彼岸。
次日清晨,周宴宴携手黄盈玥,携满载的厚礼,亲自登门拜访萧府,更附上了黄首辅的亲笔信函。
萧大将军再见周宴宴之际,面色复杂难掩,心中五味杂陈。这女子,仿佛命运中的纠缠之丝,六年光景,其子心系于她,屡屡违抗父命,只为她一人。而今,她竟不远千里,追至大启京,此情此景,令他心生烦躁。
萧大将军眼神深沉,心中暗自盘算,必须在萧凌归来之前,为他敲定婚事,以绝此女之念。他即刻下令,召来城中知名的媒婆,携萧凌的生辰八字,直奔那户人家提亲,那正是他心中最为满意的儿媳人选。
萧樟寒在一旁默默观察,对父亲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深知,自周宴宴现身以来,父亲的心绪便难以平静,这一场风波,似乎又在所难免。
在萧大将军的静谧书房内,萧樟寒竟不顾一切地拦下了即将离去的官媒使者,即便知晓此举可能招致严厉责罚,他也毅然决然地掀起了一场风波。
“父亲,为何兄长事事总能抢占先机?分明是我先与佳人缔结良缘,为何您不先为我筹备婚礼,反而急于为兄长安排?这世道,怎一个不公了得!”萧樟寒愤然将一纸合婚庚帖掷于案上,神色间满是不忿与不甘。
萧大将军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你这是在胡闹什么?你的婚事早已尘埃落定,成亲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萧樟寒却是不依不饶,一脸傲骨尽显:“我偏要这婚事先行!与封馨苑的婚约已满半年,她亦已及笄成人,您曾允诺要为我们操办婚事,那便定在年前吧!至于兄长,他尚在边疆浴血奋战,婚事自可稍缓!”
“荒谬之极!“萧大将军沉下脸,冷冷呵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岂能仅凭你一言便仓促定夺?三媒六聘之礼尚未周全,你这是对女方家庭的极大不尊重,更是对那姑娘名节的轻率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