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

隔着数十米,仍然坠入一双深海一般,很蓝很蓝的眼睛。

“这样看一眼就可以了吗?”晏云杉的声音轻了一些,被夜晚的冷风吹到我的耳边。

迟疑片刻之后,他向我确认,“你是……想看看我才下来的吗?”

我不再尝试隐匿踪迹,向他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在同一盏的路灯的暖光下。

走近之后我才将他彻底看清。

他和我上次见到时差别不大,唯独头发长了一些,蜷曲的黑发搭在颧骨上沿,柔化了一些冷峻的棱角,凸显出眉眼间的艳色。暖光让他过于冷白的肤色可亲了一些,红唇抿得很紧,和他握紧棕黑色木质手杖的右手背上的青筋一起,告诉我他正在紧张。瞳仁因为睫羽的阴影一半浅海一半深海,悉数落在我脸上,并不自信地确认着我的反应。

“是。”我不太适应他不自信的样子,“你都到我家楼下了,我正好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你这个人就喜欢撒谎,刚还想骗我你在国外,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

“我不是故意骗你。”晏云杉解释,表情仍旧僵硬,“你会想看见我?“

“那不想看见你的「兰生柠檬墶孤叫髯急缸吡恕!蔽宜怠

“不是,我……”晏云杉的眉毛拧在一起,想要尝试挽留,字句很艰难地吐出,“我要是告诉你我在楼下,你就不会下来了。”

语速很快,吐字含混,他简直像是刚开始学说话一般,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想……你是能发现我在哪里的,你又不傻,要是你愿意下来,我……就能见到你。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太丢脸。”

我惊异地看着他,头一次见到说这么多话来直接表达自己想法和需求的晏云杉,尽管断续且艰难,但是一向喜欢用冷言冷语隐藏的人如此坦白,还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所以我还是用正面的回应和关心肯定了他的改变,而非与他计较之前发生的一切:“我能看看你的伤吗?”我说。

晏云杉说完之后就又恢复了冷冽的表情,垂眸看着我,似乎又在确认我的表情,不知道他又得出了什么结论,总之他的唇不再抿得那么紧,对我说:“好。”

作者的话:感谢晚晚晚晚星,荆雨,燕过打赏的咸鱼,爱大家~

此男进修了一下说话能力……

下周老时间见呢。

81

晏云杉将裤腿向上拉了一些,我看见他小腿还是由支架支撑,纹身的位置被纱布包住,先孄殅前被裤管遮住,所以看不出异样。

让我看了一眼之后,他很快地重新遮住,我了解,他显然是不想在我面前显得脆弱。

“骨裂。”他简短地向我解释,“最严重的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外伤。”

“这才几周,骨裂能走路了吗?”我问他。

“我又没走。”晏云杉反驳,“站一会儿没事,你觉得我这么傻?”

“好吧。”我习惯了他夹枪带棒,平和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哦。”他说。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晏云杉仍然在定定地看着我,从始至终我都能从他脸上读到忐忑和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我直接地问他。

晏云杉开口的时候表情很严肃,脸上的每一条线条都绷得很紧,我以为他要问什么重大的问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结果他问的仅仅是:“你大学选那门公选课是因为我?”

我差点笑出来,“是啊。”

晏云杉表情更严肃了,眉间再次出现了小小的褶皱:“那你为什么在课上睡着?”

“因为我认真听就会想你。”我坦言,“想你就会很难过,所以我不想听。”

“睡着是因为,你知道的,我睡眠本来就不好,你走以后的两年是问题最严重的时候,一走神我就会睡着。”

晏云杉沉默了,红唇动了动,停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