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被她身上传来的冷意吓到,拉着她往里屋走:“呀,你手怎么这么冰,我们去屋里,正好去看新娘子。”
小姑娘的活泼天真,到哪儿都是受人疼的。
李杳一进门就朝着屋里喊:“应歌姐,你妆化好了没。”
那是桑南溪第一次见曲应歌,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皮肤是极健康的小麦色,笔挺的身板,也许是职业属性使然,往那儿一站就予人无限的安全感。
李杳拉着桑南溪的手给她介绍:“这是应歌姐,今晚的主角。”
“应歌姐,这是我……”她声音突然变小,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像是怕桑南溪怪罪,只凑到曲应歌耳边贼兮兮地说:“我未来舅妈。”
连她自己都解释不了,百般难言的关系,在小姑娘的脱口而出中,显得那般单纯简单。
桑南溪甚至都在她笃定的语气中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她与周聿白会在以后终成眷属的错觉。
曲应歌伸出手,点头含笑,眼里不带任何对她的审视讥笑:“您好,曲应歌。”
桑南溪握过她的手,手心覆着一层厚茧,“您好,桑南溪。”
在李杳的引荐上,她们才算是真正打上了招呼。
她在屋里坐了一阵,脸上却始终挂不上笑意。
屋里来往的人不断,看见她,总要若有似无地瞥上几眼,一时屋里都静默了不少。
她好似成了这个空间里最扫兴的那个。
她坐不下去,侧身在李杳耳边低语:“杳杳,我出去透透气。”
“那我陪你一起。”李杳急匆匆地站了起来。
小姑娘脸上藏不住事儿。
桑南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稳地坐下:“我就出去逛逛,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顿了顿,又嘱咐道:“前面听到的话别和你舅舅说,他最近本来就忙,让他知道了又要分神费力。”
李杳愣愣地点头,心底却替她抱不平:“那南溪姐你呢……”
桑南溪摸摸她的脑袋,半勾着唇,仿佛毫不在意:“几句话而已,又不是听不得。”
李杳被她语气中的自嘲怔住,还想说些什么,房门已经合上,不见桑南溪的身影了。
那一瞬,哪怕李杳再没心没肺,也恍然能够感知到,那句舅妈,往后或许真的很难再能光明正大喊出口的机会了。
出了门,凛冬的寒意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颊。
小的时候,她被父亲抱在怀里,从家里出来,冷风吹来时,身旁就会有一道柔和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蛋,说:“囡囡要自己摸摸面孔,这样才不会着凉啊。”
等放下手,她有些迟钝地想,好像很久都没和家里打过电话了。
她突然,很想,很想家。
夜色渐深,挡不住这刺骨的寒意,大多数客人都已经进了屋。
回廊下,桑南溪的每一声脚步都格外的清晰,在这片安宁下却又显得格外突兀。
她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消磨时间,可时光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事实就越发清晰她一直是这场宴会中的局外人。
她的脚步在不知第几次经过相同转角时终是停了下来。
阒然间,桑南溪抬眸望向眼前的女子。
她笑意盈盈地望向她,好似是在与相熟已久的老友问好:“桑小姐您好,我是王琬沅。”
她们在一间供客人休息的雅间坐下,因为在角落,所以并没有引人驻足。
王婉沅替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笑得温婉:“暖暖身子吧。”
“之前咱们好像见过几面,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能打个招呼。”
桑南溪有些出神,她静默地想了几回眼前的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
几秒过后,她总算在脑海中搜寻到这一幕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在她大学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大太太抓住自家丈夫在外包的小妾,接着体恤大方地问她,有什么想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