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听在耳中嗤之以鼻的话,现在角色调转,她成了那个说教的人。
施沁年转身看向桑南溪,原本满腔的疑问却又咽了下去。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路边沉寂了一个冬日的枯木发了新枝,但桑南溪却好似被永远困在了寂寥的冬日里。
施沁年不敢再说话,只点了点头,说好。
要打破自己曾经的认知,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施沁年比她聪明很多。
当年周聿白跟她讲这话的时候,她梗着脖子跟他吵了很久。
优良的家世,一帆风顺的人生,桑南溪从小到大本身就是极出色的人。
她有她的骄傲。
但她曾经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知道了周聿白的家世后,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他们虽然当时已经和好,但那仍然成为了桑南溪心中的一个定时炸弹。
那个炸弹在知道周聿白插手她工作的时候,彻底爆发。
从质问到争吵,吵到最后,桑南溪听着周聿白讲出的那句话,像是破罐破摔了一般:“京北容不下我,那我就走,总能有我待的地方!”
周聿白变了脸色,将她箍在怀里,捏着她的脸无可奈何:“好好好,到时候我就跟你一起走,成吧。”
明知这话不切实际,却还是说出了口。
桑南溪也不计较这话的可行性,只是破涕而笑,嘴上却还嫌弃:“谁要你跟着我回去,到时候我找个比你更帅更……唔……”
未说出口的话被侵略性的吻给吞噬,他用齿贝轻轻撕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对她轻易说出离别的惩罚。
一吻作罢,桑南溪的嘴唇透着一种妖艳的红,水光潋滟,只是肿得不成样子。
桑南溪被亲得脸色通红,忍不住锤着他的胸口抱怨:“你属狗的是不是。”
周聿白轻喘着粗气,在她耳鬓边厮磨:“溪溪,别说要找别人那样的话。”
那时,若桑南溪的身边不是自己,这个画面,光只是想想都让人心烦意乱。
夜色渐沉,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
喉间泛痒,周聿白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烟。
空空荡荡。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在那件西装外套里。
他又翻了翻常放烟的地方,连个烟盒的影子都没有。
周聿白的嗓音都带了些浮躁:“烟呢?”
“上回桑小姐坐车的时候全拿走了。”宋承良回道。
当时桑南溪问了一句这些烟大概抽多久后,下车的时候就全带走了。
不仅如此,宋承良还亲眼看着桑南溪把那些烟全扔进了垃圾桶。
隐约还听见好像骂了一句什么,宋承良没敢说。
一句话,足够让人偃旗息鼓。
周聿白重新靠回椅背,心中的燥意未消。
他不敢想,今晚要是他没赶回来,黄朔那老东西会干出什么恶心事来。
刚刚在饭桌上,桑南溪在,他没舍得把那些脏事带到她面前。
她受的委屈,光只是弯弯腰那必然是不够的。
“把黄朔干的那些腌臢事儿整理整理给黄老爷子送去,黄家也该好好清理清理门户了。”
黄朔原来姓高,为了入赘黄家,甚至不惜改了姓。
黄老爷子这几年年纪大了,再加上女儿逝世的打击,不管事很久,倒是间接助长了黄朔的威风。
车子隐在夜色中,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关卡,渐渐驶入老宅。
周聿白的电话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
刚接通,那头混不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声音聒噪,周聿白特意把手机拿远了些。
“老四,我哪儿得罪你了?我那好好的一幅画你非得给我换成葫芦娃?你那画往那儿一挂,我那像什么样?”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周聿白懒得解释,“成,那到时候我让正新去看看,你那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