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我蠢蠢欲动了。

我冲了杯热可可,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7.

我看着跟在陈齐身后仍旧在颤抖的郁误砚有些担心,想到之前陈齐因为私人关系处理不当被傅局停职的那次。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吧?”我叫住他们。

“没事儿,”陈齐笑着跟我说,“我很快就回来。”

我有点纠结,但是又觉得是我多想。

我看到郁误砚紧紧抓住陈齐衣角的手,比起我,郁误砚显然要更喜欢陈齐带给他的安全感。

我妥协了,说:“那你快去快回,傅局说家里有保姆,你把夫人交给保姆就好。”

“嗯嗯,知道,”陈齐没有回头,用自以为很潇洒的动作跟我挥手。

但我没想到,那会是我这辈子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郁误砚蜷缩着身躯,娇小地紧紧贴着他,陈齐春风得意地安抚着他从我的视线消失。

当天下午陈齐没有回来。

但那天下午我忙了起来,没有关注到他是否到岗。

他是隔天清晨在警局餐厅的后门厨余垃圾桶中被发现的。

陈齐死了。

他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8-14

8.

那位年轻的警官让我在车里等他。

我不敢动,坐在副驾驶上颤抖着,他站在车门与车座的间隙中,微微弯下腰。此时被对着阳光,我很难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关切的声音:“乖宝贝,你在这里等着我好吗?我要去拿一些东西。”

我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会不会是傅臣尧授意的。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其实他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明白,我只能看到阴暗中,他嘴唇在不断蠕动着。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出神,他突然伸来一只手,在我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我没有躲避,他的体温能给我安全感,我温顺地像被巴浦洛夫驯养的狗,在他温暖的掌心上蹭了蹭,细瘦的喉管下意识发出舒服的咕哝声。

我忽然想到,我的丈夫总说我是一只猫。

他怕吓到我,轻柔地帮我把车门关上。

我感激地朝他微笑,他是一个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英俊又高大,与我的丈夫很像,但我的丈夫是在演戏,他演得太好了,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那位警官刚一离开,我又想起了我的丈夫。

车子密闭的空间让我感到惊慌,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把指尖咬破了,有血丝含在我的唇间,这种腥臭的铁锈味让我更加恐慌。

我丈夫高大,无法挣脱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呼……呼……”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吸入鼻腔的氧气越来越少,密闭的空间安静地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我粗重的喘息、无节奏的抖动、快速震动的心跳,以及嘎吱嘎吱,用牙齿啃咬指甲的声音。

我惊恐发作了,这是家庭医生先前很多次对我此时的情况做出的诊断。

往往这时候,我丈夫总会把我纳入怀里,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紧紧贴着我。

越想到我丈夫,我就越惊慌。可我越惊慌,我就越会想要我的丈夫。

这种矛盾又混沌的情绪交接着,让我想不明白,我想要大声尖叫,我的头好痛,像要裂了,裂成粉末一样:“滚出去!傅臣尧!”

我的意识不断叫嚣。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

但我丈夫坐在白鹭咖啡厅的剪影却始终挥之不去,我看到那个黑影站了起来,朝我走来,他过来了。

他过来了。

他过来了。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