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刷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盆子里那条洗干净后拧成一团的内裤,颜色像是他昨天晚上穿得那条,应该是洗完忘记带出去了。
一大早洗内裤……
梁月弯愣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什么,混沌恍惚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镜子里映出她被热气烫红的脸颊。
薛聿收拾好行李才想起来有件事没干完,好再吴岚还在睡,梁绍甫一直在厨房,他不至于太尴尬。
但厕所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月弯?”他压低声音。
梁月弯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地应了一声,“等一下。”
她开门,直接把盆递出去。
薛聿却没有接。
“拿去啊……”她手都酸了。
是被她看到,薛聿就无所谓了,刚好手机响,薛光雄等得不耐烦,打电话来催,他接通后叁两句应付完。
“我得走了,你帮我晾,”他拎起背包随意往肩上一挂,就要走人。
“薛聿,”梁月弯怕吵着吴岚,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拽住他的背包肩带,“你自己晾。”
“没时间啊,”他又是那股吊儿郎当的痞气,先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梁绍甫不会突然过来之后,弯腰拿起地上的盆让月弯捧着,“我可就只剩这一条,你不给我晾,我过完年回来没有换的就只能光着了,而且,是谁害我一大早弄脏了内裤,你心里最清楚吧。”
梁月弯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做出口型:不要脸。
“洗了叁遍,很干净的,”薛聿挑眉笑了笑,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下次我给你洗。”
薛光雄一个早上就重新装满了几辆车的后备箱,烟花爆竹、蔬菜水果、衣服鞋袜……等等,超市里能买得就都往车里装,像是又要换一个地方过冬,排着队从小区大门口往外开,路过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看几眼。
梁月弯偷偷摸摸地去阳台把那条揉成一团的内裤抖开,挂好,回头就看到梁绍甫,瞬间僵在原地,像小时候犯了错被抓到现场,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梁绍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在阳台,只是淡漠地俯视着楼下渐渐开远离的几辆车。
她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鄙夷、厌恶。
“……爸。”
“哦,月弯洗漱好了啊,”梁绍甫回过神,“今天气温低,外面风大,你回屋待着,爸爸煮了粥,去问你妈吃不吃。”
他穿着家居服,不像刚到家时西装革履,还带着职场中的锐利锋芒,人也温和了许多,梁月弯想,刚才那一瞬间也许是她的错觉。
“好,”她搓了搓手,跟着往屋里走。
26.1000珠
大年叁十晚上,一家人吃完年夜饭,梁绍甫带月弯回去给老祖宗上坟,这里有习俗,每年都是这样。
爷爷奶奶都葬在荒废的地里,很多年以前的房子结满了蜘蛛网,梁月弯帮着一起收拾,她没在这里住过,老人去世后,每年春节才跟着梁绍甫回来看看。
邻居出来打招呼,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饭,梁绍甫说家里还有事推脱了。
人还没走远,坐在院子里抽烟的两个老汉就在议论。
“老梁的儿子出息了,开的车都好几百万。”
“还不是全靠暴发户帮衬,人啊,读再多书有什么用,没钱都是白混,现在不像以前,名牌大学生遍地都是,早就不值钱了。命好的人就算小学没毕业也照样当大老板,有些人没这个命,出国喝了一肚子洋墨水,最后还不是给人打工,拿点死工资。”
“……”
每次回来都能听到类似的话,梁月弯往远处走了几步,等梁绍甫把车掉头。
闻淼隔十分钟就问她到哪儿了,还要多久,她出门前跟吴岚说过,闻淼今天过生日,梁绍甫送她到地方后叮嘱了几句,看她进去了才走。
包厢里大部分都是以前高二同学,闫齐也在,还有几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