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上仙……”

风夜上仙垂眸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三人顿时变得像鹌鹑一样乖巧。他缓缓开口:“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稍后天穹宗刑部将会前来调查鸣凤家邪法炼化血脉之事……”

还未等风夜上仙说完,三人已经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我们懂,我们懂!我们一定全力协助调查!”

风夜上仙点了点头,转身之际,身形已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

又在做梦了。

九条雪色狐尾如同银河倾泻在青石板上,每根绒毛都浸着苍青色月华。她赤足踩着的不是青砖,而是层层叠叠的彼岸花。

“九尾狐?”

许千墨似乎对在梦中见到它并不惊讶,如果说第一次还有些生疏,第二次就放松多了。她走上前,摸着狐狸的毛发,毛绒绒的手感特别的好。九尾狐鎏金瞳孔微微收缩,本该震慑八荒的竖瞳里泛起涟漪。它左侧第二条尾巴不受控地卷起许千墨腰间流苏,将少女拽得踉跄跌坐在最蓬松的尾簇上。

许千墨的指尖陷入云絮般的绒毛时,那巨大的狐狸回望过来,虽然它没有说话,但是许千墨还是从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清冷的声音传来,梦境在逐渐陷入黑暗。

“你该醒了。“狐妖的九尾突然缠住她脚踝,月光变成粘稠的银丝,“不然就要...“

许千墨睁开眼睛,像是有些不习惯光线,她想抬起手遮遮光,却发现自己的手沉重地像有铁块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别动。”寒霜般的声音响起,风夜上仙已经到了她的身侧,他蹙起眉头,显然是有些生气,却不好对一个病人发作。

“师父……”许千墨忽然想起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是风夜上仙及时赶到救下了她,好像好像还为她削了半座城?

“你还知道你有个师父?为何做事如此大胆?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风夜上仙风夜上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许千墨,那其中既有对她轻率行事的恼怒,也有对她能够幸存的庆幸。

许千墨或许是因为刚醒,还有些呆呆的,她看着风夜上仙的眼睛,下意识道,“你真好看。”

气度酒落如长风,静是白璧无瑕,动是飒沓流星,从骨到皮无一处不美,那容貌像是混沌初开时裁下的一寸月光。这美无关乎性别,说他是男子亦可,是女子亦可,人世间的概念在此毫无意义,只能感叹一句“仙骨天成”。像山巅雪,像百丈冰,乌黑浓密的睫毛掩住目光,当他蹙眉时,十万雪山巅最澄澈的冰晶都要碎成齑粉;广袖轻扬间,九重天最绮丽的云霞都成了庸俗陪衬。

人长得好看,确实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风夜上仙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那责备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间。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般严肃的时刻,许千墨竟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夸赞。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看来识海受损不轻。“他拂袖端起药放在窗臼旁,却放任许千墨枕边那缕发丝缠绕在自己腕间。

许千墨的思绪忽地飘回,想起自己以为即将命丧黄泉之际,脑海中浮现的那幕场景悬崖之巅,浮云缭绕,明月高悬,她曾愿那明月能垂照。

而那明月分明是眼前之人的眼。

这就是她想要的月光。

“师父恼我僭越?“许千墨不想清醒,她故意将还很苍白的指尖探向药碗,挣扎着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