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咒文之下的腐蚀之伤一片猩红,久久不能恢复。
莺然将他拥入怀中,不敢压到他的身子,怕他会更疼。轻抚着他的发,温声细语地同他说话。
说她与他千年后相遇的故事,说她与他成亲后的日子。
“今夕何年呢?我们还有多久相遇呢?”
莺然低下头,脸轻贴着他乌黑的发,语调轻缓而温柔,“总归,比上次见面时要更快些。”
突然,她听见他口中低喃些什么。
莺然低头听他说话。
他却突然挣扎起来,肌肉与骨骼紧绷到近乎扭曲,宛若在拼死挣脱某种束缚。
他不再闷哼,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凄厉的叫喊不像是在喊痛,更像是在宣泄。
莺然不忍压到他浑身的伤,不得不放开他,见他无意识地痛到拿头撞地,又连忙用力将他抱在怀中。
从他嘶哑的叫喊中,她终于听清,他唤的是爹娘。
莺然一愣,眼前浮现的,是他站在他爹娘的头颅前告诉她,是他亲手杀了他们。
她有些恍然,听见雨声淅沥,回过神来发现不是记忆中圣魔城的雨,是庙外下起了雨。
阵阵凉风携着雨丝,从房顶的破洞吹进庙里。
莺然试图用幡布挂在木板上为徐离陵遮雨。却发现那微凉的雨落在他身上,似乎为他缓解了一些痛。
她立刻踢开挡风的木板,背着他到庙门口,坐在檐下淋雨。
夜风阴凉,雨丝冰冷。他逐渐安静下来,只身体因痛不由自主地阵阵抽搐。
莺然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会儿看他,一会儿茫然地眺望雨幕。
忽有闷雷炸响,雷电一瞬照亮破庙。
莺然瞧见面对着庙门的破旧地母神像,悲悯地低垂着眼帘,仿佛正在注视她和徐离陵。
她忽然明白,为何在无神论的时代,也常有人信神。
庙中篝火摇曳,映着地母慈悲面容。
莺然仰望神像祈祷:“地母娘娘在上,若您有灵,求您对怀真好些……”
她虔诚地伏下身去。
雨水打湿她的眼睫,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天将明,雨忽停。
徐离陵身上咒印反噬平息下来。
莺然不知是反噬时间到了,还是真有天地怜悯。
她虔诚地对地母还愿:“多谢您。”
将带徐离陵回到庙里时,篝火已熄,天地青暝。
好在莺然现在是鬼魂,淋雨也不会着凉。
她重燃篝火,为徐离陵烘干衣袍。而后在他身边躺下,依偎着他,合眼入眠。
*
莺然近天明才睡,醒时又已是暮时。
怀中空荡,身边无人。
莺然一时慌乱,四下张望寻找徐离陵。抬头瞧见,一道人影站在门口,身处暮色之中。
夕阳如火,为褪色庙宇描画出浓墨重彩。为他一身漆黑逶迤,也添上些许活气。
“怀真?”
莺然脑袋晕晕乎乎的,恍然如觉是梦。
他应:“嗯。”
【作者有话说】
这一天,也许有人发现……
但没无所谓,“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这一天,也许有人沦陷,无法自控地,沦陷
[害羞]
小黄:是谁沦陷了呢?[狗头]
大花:好难猜啊[狗头]
小黄:首先排除圣魔[狗头]
大花:那肯定要排除圣魔啊[无奈]她都没见到圣魔[无奈]
小黄:……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