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姜屿臣安心了些,但很快警察又说,“下次要遇到这种情况,首先想的应该是寻求周围人的帮助,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打架。”

而且那架势实在太虎了,对方简直就是单方面挨揍,搁周围任何人看骆肇都绝对不会是弱势的那个。

“是是,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姜屿臣忙应道。

两人在这里被批评教育一通,左右这尽管不是骆肇的错,但还是影响了车站的秩序。

最后赔了两百块钱,这件事就算了了。

全程骆肇没跟姜屿臣说一句话,漆黑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临走前,他们需要填张单子,其他的倒是好说,就监护人那一栏,好像填谁都不合适。

“他监护人是他奶奶,但他奶奶在村里,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姜屿臣说。

“那现在他在江城归谁管?”警察问他。

“现在”姜屿臣看了眼蹲在门口少年。

身上的湿衣服还没干透,鞋子卷了边,像是只面色凶悍,又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姜屿臣只觉得肩有千斤顶。

手指微顿,最后在监护人那栏落了笔。

第02章 第二章

回程路上,骆肇坐在汽车后面,从车开出去就一声不吭,两边的拇指抠在手机背面,一下下轻点着。

姜屿臣不止一次往后视镜上看,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后悔。

这小孩实在和一般人不一样,光是坐在车里,什么都不说,都能让姜屿臣这个成年人莫名觉得有压迫感。

还有他这一身伤。

脖子一直到两条胳膊青紫一片,旧伤连着新伤,腕上还有两条深深的印子,像是给什么东西捆过。

刚才警察就跟姜屿臣说,这些伤绝对不是刚才被打出来的,倒像是经受过什么长期的家庭暴力。

但骆肇又倔的很,问他什么都不肯说。

“你奶奶经常打你么?”姜屿臣看不下去,还是开了口。

听骆斌说,他这弟弟从小跟着老人生活,骆斌每年也不怎么回去,一般都是打钱。

骆肇没接他这句,身子更紧地挤在一块,靠在车门的位置。

姜屿臣早习惯他这个态度了,加上还想着骆斌的事,也没什么心情聊天,只是正前方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后视镜里的骆肇明显皱皱眉。

汽车停在市立医院门口。

姜屿臣把车挂挡解锁,回头看了人一眼,示意人下车。

“做什么?”骆肇往窗外看了眼,身体没动,第一次对姜屿臣开口。

“带你检查身体,检查完咱们在回家。”姜屿臣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

他承认自己有点怵这小孩,但就这样放着不去管又实在狠不下心。

结果对方根本不领这个情,冷声一句“不用。”

姜屿臣没顺着他,“你这一身伤的不难受啊,搁床上翻个身估计都得疼一下。”

又不由分说地拉开汽车后门,“先下来,检查完开点药,没几天就好了,也好过你这样干挺着。”

姜屿臣平常极少对人动气,早上在监狱是他近几年发的最大一次火,现在对着个孩子就很有耐性。

车停路边,两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僵持不下,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往车里面看。

挺长一阵的沉默后,骆肇抿抿唇,穿上外套又往外看了眼,下来时把身边的包也跨肩上。

他这包敞一半关一半,拉链两边的线全开了,姜屿臣想跟他说这个不用拿,但眼见着还是随着他去。

后来的过程比姜屿臣想的要顺利。

两人去前台挂号,领了单子后,骆肇就自己进去检查,背包留在一楼的存包处,密码他自己保管。

小少年进去做检查,姜屿臣就坐在外面等着。

他现在情绪平静不少,随手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