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黑暗,雾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即便这会儿有明亮的人造光线照着,缺少了自然因素的光也始终让人虚软的提不起劲。

就像是这会儿的苏祁。

目光有些涣散,始终聚不起光,身体软的发虚,一阵阵的热意顺着五脏六腑蔓延开来,又逐渐传递上四肢。

他的发情热从来就没过去。

床上的人动了动,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放弃般的放软了身子,身下的床带着与战火完全不相干的柔软,光是躺在上边,就有种远离战场身体与灵魂背离的割裂感。

战争还没结束。

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住战场高强度的战斗了。

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的一幕幕,有初入傅家的无措,有踏入军校的迷茫,有战场上血色滑过的锋利,也有同伴倒下时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怒吼。

苏祁是恨战争的。

恨战争夺走了他日夜相伴的同伴,恨战争消磨了无数人本该璀璨的青春,无数人的夜以继日换来了如今暂且宝贵的安稳,但同时也有无数本该炫丽绽放的生命倒在了帝国黎明的前夕。

苏祁不是什么有着无畏思想的圣人,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保住自己在意的人,留住在战场上死去的本该肆意挥洒的生命。

但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

身体在大幅度的削弱,就连着以往引以为傲的精力也跟着大幅度的削减,下体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水色与情欲,湿润到几乎要溢满整个内裤的水液包裹住整个后穴。

他是个Omega。

一个常年压制,最终导致信息素爆发摧毁了身体的Omega。

铃声轻响,提示着将军下午茶时分的提示音顺着手腕上的终端传来,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苏祁条件反射的抬了抬手,下一秒又有些犹豫的将已经做好准备的身子重新放下。

他的身体早就不支持他继续再进行日常的工作了。

压抑了近十年的发情期来的猛烈,即使通过终身标记逃脱了死亡的关卡,后续的问题也依旧猛烈的不可忽视。

手臂烫的惊人,渴求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仿若有虫子在爬,苏祁侧了侧身,可即便被压住,皮肤上让人灵魂都泛起恍惚的酥麻依旧在无法忽视的述说着自己的渴求。

抑制了近十年的身子一朝开荤便一发不可收拾,属于Omega的那部分始终渴望着属于傅长风的触碰与疼宠。

苏祁一直在忍着身体的欲望。

现在是下午时分,苏祁习惯在这个时间给傅长风泡上一壶来自帝国东方的清茶,雾气氤氲,茶香溢了满室,总能让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到几许休息。

下午茶的提示音始终作响,连带着手腕被触起的酥麻也跟着不停,时间一点点走过,带着疼痛的酥麻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铃声结束后恢复了一室的寂静。

这是苏祁陪伴傅长风以来第一次主动缺席他的下午茶。

心脏颤了一下,空落落的,长久以来的陪伴在二十多年后第一次选择了主动的背离,苏祁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半响身体也没能有力气动弹一下。

傅长风最近不太对。

他当然察觉到了。

一惯在战场上以沉稳着称的傅将军突然对他进行了终身标记,这事苏祁还能算作是傅长风为了保他的命,但接下来傅长风对他的种种作为,苏祁都没办法昧着性子说一句那是天性善良本性使然。

傅长风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命就委屈自己的人。

他没那么贴心,更没那么好心。

这些天的变故太大,大到推翻了苏祁对于人生的所有规划,大到几乎磨灭了他对生活的所有向往,他没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去想傅长风在标记他时落下的那一吻,去想傅长风在他被做的几近昏厥时悄然在他耳边说的话。

他听到了。

他说。

【苏祁】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