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安看着这幕,突然心生无力,有些谣言的兴起只需要一副唇舌,澄清却难如登天。

就像他们喊他灾星,在兄长马革裹尸之际污蔑他通敌叛国……

这一刻,他不免自问:这便是他们谢家人用命守护,换来的结局吗?真的值得吗?!

一旁,慕寒烟将他眼里的疑惑与茫然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说话,只是喝令御林军将闹事的百姓驱逐,然后将谢家母子送进了将军府。

府门开了又关,也将外面的喊骂声清空。

谢鹤安将母亲送回房,再出来时,就看到慕寒烟还站在堂中。

他脚步顿了顿,复走上前:“方才之事,多谢帝师。”

慕寒烟眸色冷淡:“谢君仪刚走你就又生事端,是觉得谢家太安宁了吗?”

被害者是他,如今被指责的还是他!

谢鹤安掩下苦涩,哑声说:“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出现这种流言!”

慕寒烟却只说:“管好你自己,我不想半月后的大婚,再出事端。”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离开。

谢鹤安看着她离去心如一片死灰,眼角生疼。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半月后,她便是太子妃了。

而她和他此生再无缘分。

良久,他收敛好情绪,转身要回房,却看到本该在房里的母亲,正在廊下等着他。

“娘……”

谢鹤安知道刚才之事已被母亲看到了。

谢母走上前,安抚道:“自陛下赐婚,你与她便注定无分,不要太偏执。”

“我明白……”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总把心事藏在心里容易憋坏了自己。鹤安,偶尔也和娘谈谈心,好吗?”

谢鹤安含着泪点头。

谢母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等你爹回来,娘再给你寻一个良配。”

谢鹤安却回绝了:“良配未必心悦。如若不能娶到心悦之人,我愿终老一生。”

听到如此誓言,谢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

夏日已过,秋风萧瑟。

转眼,已是太子大婚之日,普天同庆。

谢鹤安站在院中,听着府外传来唢呐和锣鼓合奏的声音,又想起他与慕寒烟大婚之日。

那时她一袭白衣,风姿卓越。

他忍不住想今日的她还会是那般吗?还是也换上了大红的喜服,却等着太子迎娶?

思绪缥缈间,远处突然响起一片嘈杂

“太子!不能进去!”

“滚开!敢拦孤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谢鹤安转头看去,只见身着婚服的太子戴着金玉冠,怒气冲冲地走来。

他不是要成婚了吗?为什么突然来了将军府?

“太子殿下?”谢鹤安连忙站起来,满脸疑惑,“你怎么……”

没等他问完,景和太子一把将手中的圣旨砸在他身上:“你们谢家都是晦气的东西!你三叔和你父亲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要在孤大婚之日去死是吗?!”

“红白犯冲,孤的婚事只能推迟!谢鹤安,谢家毁孤婚事,孤不会放过你们!”

景和太子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住了谢鹤安。

他不敢相信:“不可能!三叔和父亲怎么可能死?他们不会……”

谢鹤安一把推开太子,飞快地往外跑去。

他的话是假的,三叔和父亲一定没事!

然而刚迈出府,就看到一身喜服的慕寒烟走来。

她红衫墨发,唯有一双好看的眸子,冷的好似千年寒冰。

而她身后,则是披甲持刀的御林军!

谢鹤安无暇多想,手紧抓着她鲜红的衣袖,颤声问:“我爹他……”

慕寒烟凉声告知:“谢大将军已死,南国连失五城,损失惨重!”

谢鹤安脸色霎时惨白,他凝着女子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