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手指轻轻触摸上那冰凉的金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会捂坏吗?”

“不会的,我每次上厕所会把它取下来,清理干净再戴上。”

覃显慢条斯理地把尿道锁解开,陆时发现那个锁还挺高级,是用指纹解锁的。

他蹙着眉把手伸到覃显面前,手心向上摊开:“给我。”

“什么?”

覃显愣了愣,不确定地把尿道锁递出去:“老师要这个?”

陆时直接把尿道锁夺过来,用纸巾胡乱裹了几圈放进了自己的背包,语重心长:“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伤害身体的东西了,如果实在忍不住也不是不能自慰,只是要学会克制。”

覃显的瞳孔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不理解。

为什么总是管教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得到回答,陆时伸手拍在覃显结实的大腿上,力道并不算很重:“听见没有?”

“好。”覃显的嘴角抽了下,似乎是想像平常一样笑的,但是最终没有做出来动作。

做完了爱,陆时坐在椅子上喘息,覃显收拾着地上的污渍。

“覃显。”

覃显抬眼看他一眼,又挪开:“嗯?”

“你以前每天都在家里做什么?”

覃显皱眉,顿了两秒又继续拖地,嘴角咧开又缩小成圆,微微露出下齿:“自慰。”

陆时被他的直白搞得愣了下,手指捏着裙边把玩,牵起又放下:“除了这个呢?”

“没有了吧,吃饭?睡觉?我不记得了。”

“那你玩游戏吗?”

覃显抬起头,表情略显淡漠,碎发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玩,也没有朋友。”

“你来之前,我都没怎么和人说过话,可能唯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愚弄那些来家教的老师。”

“...”陆时怔怔地看着覃显,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要接着说点什么。

他是怎么度过那样的日子呢?

灰暗的,沉寂的,黯淡无光的,不见未来的。

难怪第一次见到覃显的时候,他的行为那么无端地恶劣,难怪他看起来那样孤僻又怪异,难怪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密密麻麻自语个不停。

他以为没钱的人会像自己一样不快乐,没想到有钱的人也未必幸福。

“老师,别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我都还没哭,你怎么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覃显突然咧嘴笑起来,声音轻快,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气氛,他扔掉拖把,“啪”一声清亮的响过后,陆时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伸手盖住了陆时怜悯的目光,陆时卷翘的睫毛在他的手心轻颤。

“你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我一个人的时候,过的也没有太糟糕,毕竟自慰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只是对身体确实不太好。”

他还有心思调侃,陆时的鼻尖却酸涩起来:“不糟糕,但一定不算好吧。”

他反握住覃显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把人的手指拨开,他过了太久的苦日子,覃显撞进他眼里的心酸,他一眼就能共鸣。

覃显怔了怔,望向陆时的眼里终于有了些波动。

这句安慰落在现在用自暴自弃的恶劣外表掩饰自己的覃显耳朵里,像是古潭平静的水面落下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缓缓动荡着向周围扩散,穿过十几年陈旧淡忘的时光,给了从前每一次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痛苦地在夜里哭泣的覃显。

“嗯,一点也不好。”

覃显很难得没有露出惯常的不真诚的笑,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脸上泛起孩提般的无助:“很孤独,很惨,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了。”

“那没有被生活击倒的你真的很勇敢。”

陆时的手心滚烫,目光灼灼,像明珠拂开了蒙尘,熠熠生辉,每个人都在竭力反抗自己的苦难,才成长为现在的样子,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不说话,但只是眼神相触,就知道彼此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