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至少尚还记得。待一切安稳,卿之所失,必将归还。
言至此,知卿必明,守好顾寒与庆安国江山。卿欠朕者,终难偿还。
恕朕,生命之终,又欲算计卿一次。
信很短,只有一页纸,三言两语特别敷衍,安祈恍惚间似乎都能看见狗皇帝衣衫不整道一脚踩在龙椅上满面愁容的写完封信的场景。
他捏着信件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喃喃道:“这脾气,一如既往的古怪”很难想象,顾愿这个冷面的疯癫皇帝还有这副脆弱的模样。
一小片被折成方块大小的纸,贴在信的背后掉了出来,安祈先是一愣,随后打开,仔细看完才知道,这是另一半关于叶家谋反的诏书。
几乎是瞬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安祈没了往日的端庄沉闷,深深的将头埋进膝盖,秋风萧瑟,带着落叶纷飞而下。
耳边响起的沙沙声仿若也在诉说着离别。
他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是眼眶通红,身上的官服早就凌乱不堪,连头发上的簪子也不见了踪影,一头青丝不知何时竟然有几缕白发藏在其中随风摇曳。
他跪在殿外,对着顾愿拜了三拜,身形单薄的就像雨夜中的被乱雨吹散的海棠花,美丽又脆弱。
最后一拜,安祈久久不起,隐约他可见背部轻微的颤动,
他不愿抬头,安祈向来不喜在顾愿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哪怕他死了,亦是。
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在地上,滚着灰积成一小片水渍。
安祈克已守礼惯了,在他身上没人能寻到半分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