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文。”什么意思?打人之前,还要互通姓名?
“程文,”胡大放慢语速, “哎,好名字啊,那怎么就跟楼冬这货,搅一块儿了呢。”
“我想,我还是有基本的辨别能力的。”程文听出来了,这是在挑拨离间,还借机骂他自甘堕落。
楼冬也回过神,拍着桌子,“胡大,你可别忘了,是谁先动的手。”
前段时间,自已挨的揍,背上的疤还没褪净呢。
“没忘,没忘,”胡大咽下菜,“我干过的事都存在这儿呢。”接着他敲了敲脑壳。
“这不是见这位帅哥亲切,想交个朋友嘛。”
楼冬一脸愤慨,“你的手下,砸了他的摊子,还敢腆着脸,提这种要求?!”厚颜无耻也不是这么厚的。
“这可与我不相干,”胡大朝身后那桌点头,他们拼酒划拳正欢,“歪帽子只是来帮忙的,他是另一帮的人。”
拿起根筷子,敲着碗沿,“所以,他不归我管。”
程文也有所察觉,这个狗屁帮派里,鱼龙混杂,胡大即便再厉害,也做不到事事跟进。
可是,自已的摊子被砸,到底有没有胡大的授意,目前尚不明确。
楼冬看了眼程文,见对方仍对着盘里的猪蹄发呆,筷子一伸,夹起放在他的碗里。
“开个价吧,这桌菜多少钱?贵帮的门槛太高,不是我们这种贫苦百姓,能随便高攀的,把钱结清,各走各的路。”楼冬只想赶紧离开,拖得越久越危险。
“若是,我不同意呢?”胡大斜着眼,望向啃猪蹄的程文。
“那就打一架,二对二, 我和你,他和歪帽子,死伤不论。”楼冬受够了和这个死胖子打交道。
“可以,这个挑战我应下,可是,单是比武,好像没什么意思啊。”
“那你想怎样?”
“程文,你觉着呢?”胡大转向程文。
他已啃完猪蹄,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手。
“武斗过于暴力,难道要文斗吗?”二流子里,难不成还有不染污泥的莲花?
胡大笑了笑,嘴脸简直没法看,“帮里还是有几个文化人的,而且,若非迫不得已,大部分事件,我们都是靠以理服人解决的。”
就像上午的青痣哥,明着向人索要保护费那样?是够文的,净耍嘴皮子啦。
三人“和平交流”一番,把比试的时间,定在了后天上午。
内容由双方各出两个,四局三胜, 胜利的一方,可提任何要求,败方不得拒绝。
楼冬被白开水灌满了肚子,走起路来,咣唧作响,那块红薯已消耗殆尽。
老实说,他有些饿。
一旁的程文,叹了口气,从袖子掏出两块饼,“也不知,自尊心能否当饭吃,看你饿成这样,应该是不能。”
楼冬眼睛一亮,“饼?你特意留给我的?”
“不是给你留的,我本打算饿了再吃,可某人自尊心发作,故意饿着,万一你饿晕了,我可扛不动。”程文眼睛仍盯着饼,明显舍不得。
“喏,这块还你。”楼冬顺势摸向那颗脑袋,想试试手感。
“手上有油,别乱蹭。”程文灵活地后退。
楼冬三两口吞下饼,手臂微伸,揽住程文,“等哥发达了,包你过上幸福生活。”
程文对三天饿好几顿,胡话随口就来的人,表示深深的怀疑,“你这话听着,很像某种生物。”
“什么生物?”
“说大话,不干正事的渣男。”这个词在程文脑中闪现。
“怎么会,哥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不行,脑子生锈,想不出来。”楼冬往后一躺,开始摆烂,“我是一条咸鱼,一条不会思考,只会咸着躺平的鱼。”
程文啪地拍向他的肘部,“既然闲得难受,就赶紧起来想办法。”
“不行啊,想不出来。”楼冬的腔调拖得老长,多半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