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会吗?
姜璇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女儿,因为容貌娇丽,在西北也算小有美名,从小便在蜜罐子长大,与京中贵女并无二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子,厨房那等油污之地,更是从未涉足。
可暴君这话分明就是想要听到正面的答复,他不用其他膳食,偏要吃她自己亲手做的。
恐怕又是想法子刁难。
想通这层,阮阮很轻地点了点头,用两指比划了个程度,“会一点点,不过做得不好吃,陛下若是愿意的话,我便去茶房瞧一瞧。”
做饭可以,但丑话得说在前头。
傅臻嘴角略略一弯,毫不客气地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阮阮便应了声是,随即起身下了檀木床。
绕过屏风,看到炕桌上还摆着形形色色的糕点,是方才崔苒带来的,阮阮瞧一眼便怔住了。
暴殄天物呀。
她一碟碟瞧过去,这些点心个个模样精致异常,大多都是在遥州见所未见的样式,诱人的甜香直往人鼻孔里钻,就是姜璇见了恐怕也要抓着她的手吵着要打包。
京中贵女用起膳来十分讲究,自不会像她这种粗人那般狼吞虎咽。每一碟糕点只有一块用刀匕切去边角一块,除了崔苒后来吃的那几块,其余几乎是完好无损,直接端上大宴都不违和。
她往床帐内觑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又见殿外无人,便悄悄伸手,偷偷摸摸地捏一枚枣泥山药糕放到嘴里。
牙尖咬开绵润的外皮,细腻的香甜味道瞬间席卷了口腔,细滑香浓的枣泥馅儿顺着齿痕直往外冒。
阮阮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感慨,枣泥捣得真烂呀!几乎是入口即化,外面这一层山药更是粉糯清甜。
阮阮吃完一个,又见四下无人,取了两块杏仁酥藏在袖中,这才唤了宫监进来收拾。
看那些点心被糟蹋,阮阮扁了扁嘴巴,心疼极了。
茶房不若御膳房食材丰富,不过这时节能找到的八珍竟也齐全,上好的枫露茶、桂花蜜,去心的莲子、新摘的百合也有不少。
阮阮谈不上深谙此道,可光看到这些食材,脑中能想到的菜式已有许多,可这时候藏拙最是可取。官宦人家出身的姑娘,岂能样样都会?
横竖她已经提醒过暴君,她做的东西不好吃,可他偏要她做,这就怪不得她了。
阮阮粗手粗脚地取了些桂花蜜,这档口茶房制膳的宫人还未下值,见此情景连忙上来问:“美人要做什么,交给奴才便是。”
阮阮大喇喇地舀了一大勺白糖倒进糯米粉中,一边加水搅拌,一边对宫监笑道:“不用麻烦少监,我亲手给陛下做两道点心……少监,这桂花糕加多少糖合适?这么多够吗?”
那宫监知道傅臻不喜甜腻,赶忙制止道:“多了!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阮阮手里巴掌大的银匙已整勺搅入糯米粉中,白糖混入白茫茫的糯米粉里头,哪里还看得到踪迹!
“这――”阮阮讪讪地抬眸,红着脸道:“少监,这可怎么办呀?”
唐少监扶额擦了擦汗,见茶房也没有多余的糯米粉,只好道:“百合微苦,亦有润肺安神之功效,美人不放做一道桂花百合糕,也好中和一些甜味?”
阮阮点点头,应了声好,抬手便将半斤洗净的百合倒进铜钵,杵臼“咚咚咚”地捶打起来。
好在各类模具都算齐全,做出来的桂花百合糕倒也有个完整的花样,不至于有碍观瞻,只是入口偏甜,做工不若御膳房的糕点师傅那般精细,口感偏粗偏硬,还有些粘牙。
阮阮不挑食,自己试吃了一枚,只觉得满口白牙都被黏腻的糕皮糊上了,麦芽糖似的,口中较劲了小半晌,又喝了几杯清茶,才勉强将牙齿清理干净。
做绿豆糕时,阮阮便谨记着教训,一粒白糖也没有放,从蒸屉中取出来时,上面还有未筛干净的绿豆皮,阮阮满意地抿唇笑了笑。
给暴君做的点心放在一边,她又拿着铜夹伸进灶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