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瑝:……
他皱眉,又旋即面露愧色:“少君,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你我相识多年,我只是一时没想通,才走了歪路……”
宛陵霄道:“是么。但可惜,为了你,我已毁了我的情人。我百年才找到这么一个。你说,这笔帐,怎么算呢。”
卓瑝面色一凛。他忆起之前血淋淋的女人指甲和眼珠,他当时看到,只高兴和得意洋洋,但未料到,宛陵霄竟会和他翻起来旧账。
扑!
卓瑝被一修士猛地扇了一耳光,扑倒在了地上。
宛陵霄:“给他看看。”
卓瑝咬牙,他脸上正火辣辣的疼,只觉屈辱。但随即,他面前被放了一颗记忆珠。
其水光流动,转眼浮现幻象。
其中正映着一女子。正是慕槿。她被锁在地窖,口齿不清地哭骂着,眼上两个血洞,手指鲜血淋漓,脚底渗出乌黑的影。
宛陵霄看此珠,眼中依旧冰冷,只流露“玩物”被破坏的不悦和惋惜。
他冷冷道:“我还挺满意她。但你看看,为了你,她成了什么样。我若不讨回,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她。”
卓瑝全身一颤,随即瞪大眼睛看向那记忆珠,又抬眸道:“不,少君,您大可不必可怜这慕槿,她是细作,真是细作!她如此可疑,在龙女面前毫发无伤地来去,一孤身女子在西岭凶险中安然进退这难道还不够么?少君……”
卓瑝颤声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他语调激动,尾音震颤。
宛陵霄却冰冷一笑:“你太急了,且再认真看看。”
卓瑝眉头一蹙。宛陵霄的语气有些怪。他只转头继续向下看去,却倏然大骇,只见记忆珠中的人变幻了模样。
只见全身惨状的娇美女子倏然乌黑的影环绕。
狂风呼呼!影再散开,“她”皮肤化为风,眼睛化为朦胧红光,嘴巴化为了漩涡,发出如蛇般的嘶鸣。
其在地窖摇摆,身后拖着无数童男童女的头发,愤怒追击中,咬向一角落中的白帐,却被闲邪钉住。
“少君”白帐中传来声如蚊蚋的少女声音,似试探,又似害怕。
此时此地,宛陵霄微微抬眸,却道:“够了。”
记忆珠被收了。
而跪在地上的卓瑝全身冰冷,他实在不解宛陵霄拿给他看的意思。
这上面,显然是说,方才的“慕槿”不是人,是“妖”
但宛陵霄给他看的意思是什么呢?是想嘚瑟他护住了慕槿,并未伤害,还是怎么?
卓瑝眼珠转动,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却听宛陵霄轻慢一笑:“你很疑惑,我给你看这个做什么,是么?”
卓瑝咬牙,抬首,冷汗淋漓:“少君是想说慕姑娘无事?无事就好,既然少君喜欢,那她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我,的确不该贸然动她,先前是一时糊涂……”
宛陵霄“呵”了声,却说:“不,你错了。我把此景给你看,是想与你介绍,此怪叫‘食发巫’,为通幽妖邪中的幻魔一脉。其食人血与发,便可化出那人模样,就连指甲、发丝细节也无二。”
卓瑝不解其意。宛陵霄与他好好地讲什么妖,他只觉愈发地不对劲。
然而,宛陵霄下一句话,让卓瑝全身血液变冷凝固。
“我与卓瑝,便在数年前,一起治过食发巫。”
“当时,卓瑝的妹妹卓妍修行时被幻魔所困,我与卓瑝亲自前去相救。她也是那时染上惧症。”
“而那时,虽然制住卓瑝小妹的大魔为可吞噬阳光的阴魔,但变为卓妍的食面巫亦出来,差点迷惑了卓瑝。”
“也是我亲自告知他分辨的法子凡食发巫幻化出的假人,身体染阴,于阳光下可显半透明的污影。”
说到此处,宛陵霄一顿,嘴角含笑,眼中却盛满冷意地看向“卓瑝”:“我予你‘慕槿’的指甲和眼睛时,可是白日。你只要多看几眼,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