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被按着坐下。

她坐在交椅上,虽然狼狈,但纤弱的身子挺直,露出了优美的曲线。

一片交错光影中,她白雾蒙眼,双手被缚,雪白的脸上透着红。

恰如神女落难,处处透着易碎感。

“睁眼。”那声音陡然变近了。

慕槿眼前的雾被除去了。

她抬头,看见了宛陵霄。

他本黑影缭绕,但她目光触及他的瞬间,他身上的黑雾也消失了。

宛陵霄今日第一次露出了他的形容。

只见他八尺昂藏,仪容俊绝,一眼望去,如同一轮南方的冷月。

他有瘦削的脸,高颧骨,一双墨瞳隐隐呈现暮山紫,这和他当年重铸金丹未用正道的方法有关。

此时望着她,目光如鹰一般锐利,让人望而生畏。

而寒风自天窗拂来,他却未动分毫。风只吹动了他肩膀上的狼裘,其上狼头有三只猩红的眼,那是他在西岭大猎中的战利品。银质扣带套在他的艾褐辫线袍上,稳固地扣着巨剑“闲邪”。

宛陵霄目光幽沉: “慕槿,笪霖村的慕姑娘,我的‘情人’,又到我们的对谈之日了,期待么?”

……

“慕槿,芳龄几何?”

“双十。”

“南域笪霖村,我们相遇的蛇窟十里,是你的家乡。”

“是。”

“说说你的家乡。”

“笪霖村,那在南域的最北部,是南域最寒冷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一种叫思霖的花朵开放。我小时候,爹娘最喜欢带我去后山看思霖花,但一场瘟疫后,爹娘都死了。我靠采思霖花谋生。钱不够,我就去帮村郊陆婶做工,村里人都很好。”

“花怎么卖?”

“三钱一束。”

“今日,霍家人与我说你背叛西岭,我已得铁证,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119:“他要来了,小心!”

大殿中,宛陵霄脱去三眼狼狼裘,仅着辫线袍。自来到了西岭,他就放弃了故乡南域文雅的装束。他颀长的身量在地上拖出影,手臂曲线刚健有力。

但宛陵霄凝视慕槿,眉眼冷淡,却不像对情人,反倒像对囚犯。

这是他们惯例的场景,每二旬,就会来一次。

119号每到这个时候就抓狂。

她深知宛陵霄并不信任慕槿。在过去,慕槿因为经验不足已经露出破绽。但他们不能放弃,她必须得帮慕槿打起精神。

“快,快喊冤!”

慕槿闭眼,又睁开,目光畏惧和伤心并存:“少君冤枉!我知少君从未放弃对我的怀疑,但我绝未做过勾结北蛮之事。当年瘟疫,便是北蛮驱使的疫婆散布,我怎可能去联系北蛮?”

宛陵霄依旧冷冷淡淡地看着慕槿:“哦?”

慕槿咬唇:“我不知霍家是用什么方法把我的魂印印在信笺上,但必定是伪造!”

宛陵霄冷笑道:“慕槿,本君也想相信你,但你可知法印无法伪造,如今算是铁证如山。”

慕槿:“少君,这不可能......”

“我劝你交代比较好。”宛陵霄又漫不经心地道,“霍家的幸存者什么都告诉我了,你难道还要我在这个时候,亲自把你提去葬礼对峙么?”

慕槿听到“霍家幸存者”时,神情未变,眼眶依然红,绑在腰后的手几不可察地凝固了。

【他在诈你!】119号忙提醒她。

【他根本不是在问你是否背叛,是在试探你知不知道霍家之死,快作出吃惊和困惑的模样!对,就是你在我这里听说霍家人死的反应,重复,快重复!】

5、哭泣的慕姑娘

“好啊,少君,你便让他们来和我对峙!”

慕槿似绞尽脑汁想争辩,但后知后觉般,她面露困惑和茫然,“什么,幸存者?葬礼?谁死了?”

宛陵霄做作地抬眉,“你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