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却重新开始审视宛陵霄的伤。

若在百年前,她必定毫不犹豫地思考怎么让他死。

但上一次的磋磨让她明白,她每一次的尝试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败。

……也许他本不会醒,但我一旦试图掐死他后,他便会醒……慕槿现在很清醒,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尝试。

她铭记宛陵霄的叮嘱,打开戒指,打算召出方寸帐,却倏然察觉到不对劲。

只见那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人声。

“小姐,我们得快点回去,听说不日后谷相会来,夫人还想让您好好准备一番再去宴席上露脸,讨好一番谷相呢……”

“就这一日时间都不给我?我好不容易快活会儿,烦死人了。”一利落的女声道,“快,那崖上的花,帮我采过来。”

说话之人正是那谷六小姐谷菡菡。

仆人噤声。

众人皆知这谷小姐任性,不敢置喙。

慕槿看见她,也是一愣。

她放“眼”出去,旋即明白了谷菡菡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只见谷菡菡脸颊红润,趾高气昂。而慕槿也有妖血,这赐予了她强大的嗅觉,她从谷菡菡身上闻到了数种交杂的味道。

其中,便有……韦恒的。

他们似乎一起待了很久……慕槿当即明白,这谷菡菡竟然是来藏男人的。

而且,她似乎还见过了那陈盼雁。

“谁??”

谷菡菡突然瞪眼,看向了慕槿所在的草丛,“还不快过去!那里有人!”

草丛微动。

谷家扈从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箭步便冲至草丛。

他们也正好看到了慕槿。

此时的她,打扮是一位娇美的少女,戴着面纱,正伏在宛陵霄身上痛哭。

宛陵霄依旧带着伪装,全身是血,陷入昏迷。

慕槿捂着嘴,不知所措地喊着:“哥哥,哥哥……”

谷菡菡使了一个眼神,扈从立时架起她。

“你们,你们做什么?”慕槿无措地问。

谷菡菡扬起下巴,扫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声:“哦,我好像见过你,在那布店中……一位来自中荒的旅客。”

她顿了顿,眼中又渗出一抹鄙夷。

“还是个无修之人,哈哈,真好笑。”

慕槿身子微颤,似试图挣脱扈从无果后,她哽咽道:“是,我是来自中荒。但你们,你们可以不可以救救哥哥……”

她似乎想到伤心事,眼泪落下,“我和哥哥本想在此处狩猎,得那森蛇的皮制药,不想我却不小心踩了猎人的陷阱。哥哥为保护我,受了重伤。”

“我,我治不了,还望诸位相助……”

“陷阱?哦,此处的确有一些猎户。”谷菡菡左右张望,随后眼含兴味,声音尖利,“但你既要我帮忙,就快实话实话……你和地上这人,到底是兄妹,还是情人呢?你们不太像兄妹啊。倒是你,气质挺独特的。像……‘妾’。”

她这“妾”字说得轻,却也如针,说得有恃无恐。

慕槿自是听出了嘲讽,但面上却如一心想救地上人而忍辱负重,面色发白,掺着红晕道:“是,我们……的确是情人。”

“还求小姐救他,不然我只能和他一起赴死。”

谷菡菡看了眼宛陵霄,咂嘴道:“的确伤得重。这样,我大发慈悲,你把药瓶拿出来吧,接着我这儿的药。”

“真的、真的吗?”

“自然真的。”

慕槿被松开了。她急急忙忙地拿出药瓶。

谷菡菡却大笑:“让你拿,你真拿,小傻瓜!”

她一巴掌掀过去,慕槿的药瓶打碎了,手腕也被打出红肿。

“你算什么东西,又能给我什么,就敢要我的药?真是贻笑大方。”

面对慕槿难以置信的目光,谷菡菡嘻嘻说着,随即转身下令,“来人,杀了他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