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前,镇守使署还一片乱局。

……

定荒衙。

滴答、滴答。地牢的尽头,挂着一个男人,其同样体无完肤,但比起陈盼雁更为可怕。

他的喉咙被割列了,手脚被剁烂,肩膀插在木桩上,伤口灌脓,密密麻麻的虫爬出,发出腥臭。

孟俦当即看得一阵恶心。

而此人,正是陈盼雁的出轨丈夫,韦恒。

“怎会如此?”孟俦道,“这是……”

“这正是定荒衙对他用的刑。”谷澄许道,“俦儿,你也看到了,定荒衙可做的都做了,但实在没有办法,菡菡失踪了。”

孟俦垂眸,心中却一派冰凉。

因为他观韦恒状态,知道了一点,查不了了。

韦恒如今,双目空洞,似乎已然崩溃。而这时,他神识处处都是恐惧,不需再用孟俦掌握的那种力量来击溃。孟俦硬上,只会伤了自己。

他抿唇问:“谷姨,为何谷家不愿让旁人查这韦恒?”

谷澄许挑眉,但还是答了:“第一,这与失踪案有关,怕旁人做文章;第二,菡菡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谷家也是不想外扬家丑,亲自惩治这祸害。”

“阿俦,你也是因为是孟家子,谷姨才带你看。旁人,我是绝不允的。”

孟俦听着,沉默地瞥了眼韦恒,其一目化为血洞,一目惊恐地看着他们,流露恳求之意。

孟俦却冷漠回首。

他知,其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了。但依他看,活不下来,做了那般龌龊事,吃点苦也罢。

“阿俦,你可理解?”谷澄许问。

“明白。”孟俦点头,但不忘自己拖延的使命,又想起挑新话题,“但……”

然而,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正是谷澄许的一位家臣冲来,高喊着:“谷相,大事不妙,镇守使署出事了!”

孟俦手一僵,但转瞬也面露惊讶。

谷澄许轻轻皱眉,问:“然后呢?”

“谷相谢罪,陈盼雁也丢了!”来人急促地把三势力发生的冲突说了遍。

“哦?”谷澄许挑眉,“之前,黄金台行宫出事,我觉得是因为来了那西岭贱种外的看不见的虫。现在看,这虫又出现了。”

刚回来就丢了陈盼雁,她竟似毫不吃惊或不悦,反而乐呵呵地笑了声。

孟俦心停了一拍,谷澄许这模样,竟像是总算看见了想看的戏,心满意足。

但他一向知道谷澄许深不可测,不敢外泄太多情绪,低头询问:“谷姨,这般大事,可需要我与您过去?”

“不必,不必。”谷澄许又笑了声,回首,倏然拍了拍孟俦的肩膀,“阿俦,你来这儿,来得甚巧啊。”

孟俦抬眸:“什么?”

谷澄许又微笑道:“没什么,回去吧。”

她慢条斯理,“谷姨去处理就好。阿俦,你娘还病着吧?我从黄金台带了些药过来,一会儿送到你府上。你好生看看,介时为她用。”

“谷姨送的,不必看,我回去就给娘。多谢谷姨。”孟俦行礼。

而谷澄许倏然抓他抓得很牢,孟俦只觉肩膀由她掌上传来一股寒意,贯彻全身,拉扯出剧痛,转瞬即逝。

抬眸,谷澄许一脸关心地看他。

孟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强笑道别,冲出定荒衙后,才松了口气。

背上却已浸满冷汗。

……

孟俦并未立刻回执巡铺,他回孟府绕了一圈,假意处理了药后,才来到执巡铺。在其中一个地牢中,正藏着慕槿和宛陵霄。

慕槿听见动静,当即抬眸,看见了脸色惨白的孟俦,皱眉。

……这孟俦的状态,似乎极不对劲。

但他们还没开口说话,孟俦就对属下道:“有人跟着我,赶走。”

“执巡铺附近也搜一遍,若发现人,也抓去孟府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