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来了。

“这是龙阁内阁秘翎卫的令牌?”

“更准确的说,流云卫。我直管。”褚菁遥道,“流云卫,和其他的秘翎卫不同,是暗卫,也可以说,都是查探消息和做野活的散人。其无须听千户阁主等上级官员的号令,不过在外完成我直派的任务。人也经常变换,全由我决定,所以嘛……方便。”

宛陵霄闻言,瞬间懂了。

的确方便。

其直属褚菁遥,他们的行动便不受其他人的限制,也无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人经常变换,褚菁遥手里自己握了名额,那他们顶上去,旁人也无从查证。

但这令牌,若遇一些事,他们可借此证明他们是黄金台官员行方便,也可有理由被“龙女”召回同入南陵腹地。

可谓可进可退。

“这身份不错。”宛陵霄肯定。

褚菁遥:“当然。”

她整理裙衫,也坐下和宛陵霄吃起了早点,并交代了些这个身份和使用令牌该注意的事。食完后,她低声道:“那我们便启程入南陵罢。”

“好。”

宛陵霄抬眸,望向那窗外的天空,却是再度紧抿嘴唇。

只见群鸟南飞,天空中曦光散落。那南方的苍穹,竟泛着粼粼金光。

许久未回的家乡,他竟就要回来了。

虽然这百年,常乔装入南陵秘境夺机缘,但他不曾再入都城明月台。

此行,极可能与之相关。

而褚菁遥走出车外,望着远方,也心中犹疑和彷徨起来。

……南陵求取联盟一行,本就凶险,如今多了奚沉之,更是形势不定。

她可能从这劫难中全身而退?

……

与此同时,远在黄金台南山的驿道上,百车浩浩荡荡地铺在了那曦光下。

那中间,正是一辆凤车。

一双朱红蔻丹的手轻摇羽扇,官员跪地:“龙女千岁,该出发去南陵了。”

“准。”

百车起,浩浩荡荡南去。

……

也是同时,南陵明月台。

一位月白锦袍的贵公子走入了“慎独堂”,那也是明月台的“议事堂”。其长身玉立,气度不凡,正是卿澜兮。

而在座,是南陵诸位长老,皆面容严峻。卿澜兮道:“弟子卿澜兮,见过各位长老。”

最后,他目光落到角落负手而立的清俊男子,却是一愣。他没想到他出关了。

卿澜兮咬牙,端正行礼:“父亲。”

角落中的那人,玉树临风,气度如玉,正和宛陵霄、卿澜兮都有五分相像。正是二人的亲父亲卿禹之。其一向以温和态度示人,鲜少显出如此严峻的神态。卿澜兮也不由正色,知道今日召集众长老之事非同小可。

而高首,一位妇人冷声道:“我们得讯……龙女此次前来,是为夺长生剑。”

卿澜兮猛地抬头,瞳孔一缩,随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菁遥和我,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怎可能害父亲?”

“若是她父皇逼她呢?”那位长老震怒,拍桌,慎独堂中一阵阗寂。

“黄金台,如今是要对明月台动手了。你作为大弟子,勿要不清醒。”

卿澜兮抿唇,脸色苍白,却未低头,显然还是不信。

然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澜儿,此讯无误。”

卿澜兮抬首,只见自己的父亲卿禹之出口发言了。他一怔。

……自从当年金丹事发,宛陵霄走,宛笑笑死,父亲不曾与他断绝关系,但态度却变得不冷不热,鲜少与自己说话。

此时卿禹之出言,他不由心中一片乱麻。

但转瞬,他便有了抉择,行了大弟子礼,其意为自己会听长老会吩咐。

“很好,很好。”大长老道,“明月台大弟子卿澜兮听命你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