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丹已破,却强用神识写下。”宛陵霄沉默了会儿,缓缓抬眸,冷笑一声,“你不要命了么,卿澜兮?”
“……”卿澜兮闭了闭眼,“金丹已破”,是他如今之哀,更是面对宛陵霄的痛。
但对于过去之事,他的傲气难让他做下下跪道歉这般行径,于是他改用耗尽神识写第九重悟法的心得,但心中仍倍感煎熬,未有丝毫好转。
“你……可愿收下?”虽然未跪,卿澜兮的声音中,已多了那堪比下跪悲哀的哀求。
宛陵霄眯眼,沉默了会儿,把功法收下了。
“……”卿澜兮听到动静,浑身一颤,低声道,“此战,你一定要回来。我二人介时相谈。”
宛陵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走了,但走时,有长风苑弟子见他隐晦地点了点头,告知了卿澜兮。卿澜兮惊喜地抓住树。
而那褚菁遥留下的女官,却是把宛陵霄拦住了:“宛少君,殿下请您今夜过去。”
“嗯……”宛陵霄望了眼褚菁遥离去的方向,抿唇,却又道,“转告她,本君将去处理一件要事,再去寻她。”
此夜,却不止是卿澜兮与宛陵霄的告别之夜,也不止是褚菁遥与宛陵霄的相会之夜。
这是宁静的一夜,紧张的一夜,也是温柔的一夜。
明月出,宁静的关内,人声浅浅漫起。
众人皆知,这或许,是大战前最后的平静。
而堡垒的角落中,烛火摇摇,胥影在与胥姑姑叙话。
将士们与同袍在对家人写信,说起对家人的思念。
而孟俦,也在和一人告别。
“扁伯,我要去战场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死了也罢,我便去见我爹娘了。但,但我真舍不得您。”
孟俦手持玉觥,饮下酒,半醉。
“我也舍不得阿姐,但阿姐,她不爱我啊……”
他的对面,正是那位被他捡到的扁伯。当日,孟俦融妖血休养好后,便在凤雨亭外遇见了一位流浪的老人。属下查后告知,老伯的家人在毒瘴之乱中消失,也因黄金台军队的袭来失去了家,极其可怜。
孟俦思及如今自己的飘摇处境,心一软,便把老伯收留,二人一见如故。老伯虽性格乖僻,但不乏温情,孟俦也感受到了过去失去父亲时的苦被消解一二。
不久后,孟俦倒下。
扁伯怜惜,拍拍他的头,缓缓地起身,却是突然低声冷哼:“一个龙女,就把你们一个二个迷得七荤八素,忘了北。”
只见屋中再无旁人,扁伯手中忽起黄沙,大地之力,浩浩不绝,竟是纯粹的“击壤”,一品之巅!
他将此力灌于孟俦体内,桀桀怪笑几声,才走出屋子。
却见月下屋影斜,一道冰冷的人声亦响起:
“二师父,出关了?”
“怎么不和弟子打声招呼?”
只见月下,宛陵霄着银铠,饰蓝带,背明月弓,正冷冷地盯着扁伯。他目光泠泠,正映着冷月。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很忙很忙了,今天少更点。周四很可能更不了了,下章大概率在周五。
等忙完也许会修下这章。
? 184、大战前夕(二)
而这扁伯, 实际上正是宛陵霄的二师父,如今的西岭掌事人,西岭邪王边帛违。只见这本面目有几分慈祥的老人目光倏然多了几分狰狞, 手中倏起狂沙, 人未动,但那密界罩下,山动地摇, 宛陵霄闲邪出,土崩风动, 才堪堪与老者相抗。
西岭邪王, 西岭惊绝榜上,正是第一。
“还敢来找我?你在这里被一个黄金台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认回了旧父, 是不是连西岭都忘了?”扁伯怪笑。
称为邪王, 自然是因为他功法邪, 性情也邪门。宛陵霄当年被褚菁遥所害, 融金丹后入了西岭,正是拜入了这西岭邪王门下。
和褚菁遥那收了徒弟却反手加害的坏师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