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镜衣复制的“献长生”,力量本不够。但正如上次绝地反杀谷荒主时一般,褚菁遥再次对自己施展了“篡则”,其内容是:

把她自己余下的所有功力,尽数挪于用“镜衣”复制的“杀寸阴”!

只见杀寸阴出,密不透风,带着拔木转石之威,威势骇人,割裂了褚拓年的发肤,击碎了他的灵脉。

此法出,竟不输任何一位明月台高手,不输宛陵霄!

褚拓年仰头,双眸盈血地瞪着褚菁遥,面具破裂,似乎是从未想到自己会面临这般境地。

而褚菁遥又化出蛇尾,把他牢牢缠住,上善出,镜影覆,她把那镜影遍布的剑插入了褚拓年的胸膛。

转动,抽出!

血喷薄。

她的眼中迸发疯狂:“镜衣镜影,可映万物。父皇,当年你为此法看上母亲,将她拖入无间地狱,此附着镜衣的一剑,为她。”

褚拓年全身震颤。

却见天空霹雳下,七朵血莲燃圣火,恍若流星般落下,正如神明审判的酷刑再现,尽数钉在了褚拓年的奇经八脉上,撕裂了他的手脚筋!

褚菁遥依旧笑着,又流下一行血泪:“莲花不染尘,通神性,审尘间之埃。此莲花刑,为孟叔叔!”

只见见褚拓年身后,死门之中,冥火摇晃,白骨生,正是万鬼拽灵之象显。

她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也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她出掌: “褚拓年,把你打入地狱,为我自己!为止我疯,为断我痛!”

此掌出时,篡则止,她的功力尽数回来,灵光聚于手掌,轰然击响褚拓年。

褚拓年落入其间,瞪眸时,眼中是憎恶,眼中是怜悯,唯独没有亲情。

“是,我输了,但褚菁遥……我的女儿,你也很可怜。”

“永世孤独,永失所爱。”

他落入死门,白骨撕裂身体,俨然酷刑,魂灵被越拖越深,眼中有不甘心,却笑着,疯狂地笑着。

“这也是,我们这种人……的宿命啊。”

这是恶毒的诅咒,于死前被褚拓年说出,穿破死门,让人周身寒冷。

“不,这只是你。”褚菁遥站在死门前,望着她那将逝去的父亲,却抬起了手。

只见她指尖绿意现,那是幻象,却是她那荒脊的识海被种满漫山遍野的绿植之象。

勃勃生机,浓浓情意,竟是直扑死门之后,也将她与死门之后的褚拓年,彻底地分裂了开来。

“你害人害己,母后不愿看你一眼,女儿也对你憎恶至极。想来,你死后无在意的一人会悲痛。真可悲。”

褚菁遥歪头,轻蔑地笑起来,“而我,和你一样,面善心恶,却有人看明我的真容,也不顾一切爱我,呵护我。你看,这幻象,便是有人为我识海种下了一片花海。”

“所以说,”褚菁遥掩唇,“我们的命,怎么会一样呢?”

白骨恶灵尖啸着,将埋没褚拓年。

若说褚拓年之前的眼中还是讥讽和了然,此时,他的面容暴起青筋,目眦尽裂,竟是暴怒和嫉妒。

他如失去了力量的恶兽,在发疯地咆哮什么,似乎想回来,喊着“贱种”。

但旋即,褚拓年被吞灭了。

他消失无踪。

褚菁遥听到了死门后恶灵的嘶鸣,那碎魂的惨嚎,似乎在经历那无上的酷刑。

天空之上,倏然下起了血雨。殷红的血打在了褚菁遥的脸上,她跪在地上,却是仰天大笑。

“他死了。”

“他终于死了。”

“此次,死于我手。”

“死于我手……”

她开始的笑声很开心,但却越来越寂寥,越来越荒芜。

渐渐地,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泪和笑相和。

她方才说谎了,不是无人在意褚拓年的死。她自己就在意。

她深恨他。但他死后,四海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