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亭子中的台上，放着一盏盏烈酒。

宛陵霄走入时，目光微微一顿，迎上褚菁遥的眼，却还是走了进去。

轰。

这亭台，被褚菁遥上了界。

外人不可进入，也不可看见其中光景。

她闭眼，轻靠在金丝交椅上，容颜依旧清丽，却多了分冷妍。

她挥手捏诀，举手投足慵懒随性，却也自带威压，那酒便灌入了宛陵霄的酒樽中。

“该从何时讲起呢。”她抿了口酒，“哦。二十年前。”

宛陵霄：“……”

他自然知道，当年他的死，绝对让褚菁遥不好受。

但看她如今的反应，一切似乎并不妙。

“当年你死后，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了那几句话。”褚菁遥垂眸，“好在，大多数话虽没什么用，但你还是留给了我一二句有用的。”

宛陵霄蹙眉：“哪两句？”

“系统。关于系统的那几句啊。”褚菁遥微笑。

……

二十年前。

黄金台，雨夜。

褚菁遥于梦中醒来，苍茫的天，寂寥的夜。她已执政掌权。

然而，她在夜晚观天道，却总觉得空，全身都很空。

活过百载，经历颇多，若她所握权势为日，身边人为月，那么，她的日已达到顶峰，月却似每次终见时，便如水中月影般消失殆尽，如同泡沫，这就是她的命数么？

褚拓年，竟似一语成谶。

但褚菁遥从不信命，特别是褚拓年为她定下的命。

若她信，早死在了十二岁前。

【宿主，我得到消息了。】系统倏然出现。

褚菁遥蹙眉，抬头。

……不久前，她重新琢磨了一次宛陵霄留下的讯息。

她仔仔细细地列出了所有线索，随后，便让系统尝试接入救世系统，但失败了。

【什么消息？】

【宿主，主系统和救世部的确取消了你的所有权限。】系统对她说，【不过，您让我贿赂的调资部副部长告诉我们，一个世界一旦重新稳定，主系统的力量便会接入，这个过程中，您可以想办法接触主系统。】

褚菁遥听到这个消息时，蹙眉凝思少许，又问：【你可以模拟善念值系统么？】

【宿主，我现在脱离救世部，不可以再模拟善念值系统了。】。

【……】褚菁遥眯眼，摇头，【罢了，那就这样，开始吧。】

【什么意思……宿主，您，您是要做什么？】系统倏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奇道。

褚菁遥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要攻略我自己啊。】

系统蓦地止声，惊呼压在喉咙下。

系统想说不可能。

因为，在看不见善念值、毫无线索的状况下，来达成善念值攻略，对它来说，是基本不可能的事。

他们之前获得的信息，也太少，太少了。

而褚菁遥，他亲眼所见，自宛陵霄死后，眼中的阴云愈盛。

却见褚菁遥如今看着天，眸光冷似雪。

没什么不可能。

她是褚菁遥。

骗得了宛陵霄，骗得了天道系统。

骗得了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

宛陵霄与褚菁遥对坐，震撼入眼，久久无语。

也是这时，他才想明白许多事。

如，为什么天道之核是她，又为什么，她的善念值现在不过30%。

宛陵霄哑声道：“所以，你成为了天道之核……是你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