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抓住蛇尾丢了出去。

而床上,还有他们夜里的痕迹。

数条雪白的锁链睡在罗衾之间,其上还有淡去的禁制光芒。除了宛陵霄方才丢出去的蛇,还有其他的蛇正攀踞在锁链上。

想到这里,想到最近的日子,宛陵霄眸子微沉,抿唇。

若是二十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可以与旁人如此欢|愉。

他不会相信。

他这辈子或许都没有这么放纵和快活过。

却听殿中传来水声,褚菁遥踩在温泉边的金砖上,身披绣着金龙的轻纱,脚踝上挂着蛇和金铃。

她此时模样和慕槿极似,娇媚若芙蕖,但明显又不一样,人皇气岸,遥凌众生,不怒自威,令人仰望。

“过来。”她轻声道。

“做甚么?”

“伺候予沐浴。”褚菁遥傲然昂首。

“…………”宛陵霄抿唇,踢开脚边的锁链,起身。

金殿之中,幽香散,华池之旁,放满了玉兰、牡丹、芍药。

宛陵霄过去,眯眼看她。

褚菁遥平日在外还好,但如此之时,总爱发号施令。

见他过来,褚菁遥也张开双臂,她手指上戴满宝珠,璨然生辉,轻纱随风动,正如傲然的孔雀。

宛陵霄扫了眼她纤细的腰肢,沉沉地瞪了她一眼,撕开了她的束腰,丢在了地上。

“还有。”褚菁遥道。

宛陵霄召出一只影铸的黄泉狼,把她脚踝上的金铃咬去了。

褚菁遥嘻嘻一笑,一把抱住他,二人一齐埋入那金殿华池之中。

金殿灯灭。

……

金殿灯明,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褚菁遥伏在那温泉边,脸颊绯红,蒙着细汗。

宛陵霄则坐在岸边,用皂角和木槿叶为她清洗乌发。

不得不说,宛陵霄长年独身在西岭,可谓心灵手巧。

褚菁遥靠着他,眯起眼睛,似是极为享受。

“霄霄……”再次发声,她的声音有些黏,“我没想到我此生之极乐,是你给的。”

听到此话,宛陵霄手一顿。

想到方才的情形,他目光浮动,声音却冷了分:“若是你下次能在化为妖前先与我知会一声,我也可以享受极乐。”

褚菁遥抬眸,眸中盛着水光潋滟,瞅了宛陵霄一眼,却不光不愧疚,还掩唇笑了声,贝齿雪白。

宛陵霄:“……”

褚菁遥……虽然如今已经成为了天道之核,曾经达到了善念值高峰,但大多数时候,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性情还是和过去一样恶劣。

她似乎就是喜欢玩弄他的滋味。

果不其然,褚菁遥似乎回忆起什么,又轻笑起来,声音又娇又邪。

随后,在宛陵霄为她擦干乌发、用金钗挽好后,她又爬上岸来,贴着他的怀抱躺下,又慢悠悠地抬起了手,上面满是水珠。

“继续。”她道。

……简直就是无骨蛇。

“……”宛陵霄拍她的手,无语道,“你自己的手是长来干什么的?”

“摸|你的。”褚菁遥娇声道。

“……”宛陵霄无言以对。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帮她把手臂和其余部位的水也擦了,随即帮她把那干净的罗衣换上。

褚菁遥对他微微一笑,便是起身,来到那宝奁前,对镜装点。

少许,她罗衣之上,已穿戴好绣满血珠的华袍,金蛇为饰。

而她戴满头珠翠,华贵动人。

宛陵霄伏在卧榻之上,本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褚菁遥穿戴,思绪飞至了她这二十年收复繁阳神教的传闻,此时倏然察觉不对:“你要出去?”

褚菁遥这模样,明显不像是要留在殿内。

褚菁遥道:“对啊。我要出去,有宴会呢。”

宛陵霄蹙眉:“今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