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不时,窦媛过来了,她上身桌娇红的袄儿,下身系着软黄的裙子,粉雕玉琢,似个玉人儿一般。见锦娘这里暖烘烘的,一股烤肉的香味,倒也不扭捏,坐下吃了半盘肉,又喝了饮子,才道:“没想到表哥表嫂如此惬意。”

锦娘笑道:“也是好容易趁他在家才这般,平日孩子们要读书,你表兄要上差,我也是四处忙,总聚不到一处来。”

二人闲话说了几句,锦娘看她有事,又去前厅说话。

原来窦媛是为了她弟妹家里亲戚过来的,其实她也不愿意锦娘她们帮忙:“她娘家表兄和人争粉头,结果打死了人。诉状在馆陶受理不了,已经交到大名府了,如今正请咱们想办法。我那婆婆就说都是亲戚,先把事情平息下来才是。”

饶是锦娘平日和窦媛关系不错,但遇到这种事情,她头一个便是拒绝:“这可是人命案子,你佯装答应下来,只说你表哥不同意,就可以回话了。如此,于你而言对家中也有交代。”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老百姓最朴素的意志,都不必要问蒋羡,锦娘就可以直接拒绝。当然也得帮窦媛想好退路,这样她也不会受到苛责。

窦媛感激道:“这……不会给表哥带来什么麻烦吧?”

“若是受人请托,今日帮了这个,明日便要帮那个,反倒是得罪的人更多。再者,你表兄此人甚是正直,寻常连小吏们送的水礼贵重都要退回去的,此事你已经尽力了,所谓‘斗杀’属十恶之一啊。”锦娘认真道。

窦媛知晓表嫂颇擅长经营,前几日不少管事掌柜都上门送钱,不仅仅是银钱上,还有在人脉关系上,她不仅和钱娘子等人关系不错,和本府魏家竟然还联宗,这才来了几个月啊。人家这才叫做大事的人,那些平日里表面上会讨巧的人,才是讨小巧。

却说窦媛在锦娘这里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当着她婆母的面为难道:“我好说歹说,只是表兄不松口,我也是没法子。”

她弟妹庄氏则道:“嫂嫂,这都是亲戚……我表兄那边送了五百两银子过来,咱们一起过去那边吧。”

“钱?你怕是送不进去,他家连孝敬都不收,只一心为公。”窦媛叹了口气。

庄氏很有些不满,但她也不好发作,只让自己男人同甄二郎说,甄二郎倒是上门来,蒋羡倒是让厨下做了四个热碟、四个冷碟、两道汤、六样细果来,等酒席齐备。蒋羡笑道:“二郎书读的很好,将来若主政一方当何为?”

这是问其志向,甄二郎倒是冠冕堂皇说了一些,他心里想着亲戚的事情,正想找和合适的机会开口,遂听蒋羡道:“我倒是有一句话,身在黉宫,片纸不入公门。二郎既是读书人,将来好生读书,日后必定青云直上,连我恐怕都要膛乎其后。”

甄二郎也是个聪明人,知晓这些事情自己不好再开口,连忙谦虚道:“表兄哪里话。”

饭毕,甄二郎君告辞。

锦娘笑道:“夫君子爱口,孔雀爱羽,虎豹爱爪,此皆所以治身法也。”

蒋羡附和:“娘子说的是。”但他心里想的是一个四品官拐着弯的亲戚,哪里值得我赔上官声做这事儿啊,五百两还当个宝,他家娘子治家,一年就能进账一二千两呢,莫说手里还攒些四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