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跟在后头。只要熬过这段路,今夜苦难便算有惊无险。

待我在山庙门口放下老人,双腿一软,瘫倒在门框上。抬眼望去,许简寒正端着热水,挨个递给瑟瑟发抖的孩子老人,他蹲下身,神情专注,静静聆听老人们的后怕叹息,从不贸然打断,眉眼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似是心有灵犀,他抬眸望向我,见我狼狈模样,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跑来,双手轻柔扶起我,细细拂去我脸上泥水。一旁老人被其他村民搀扶进屋。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冲他挤出一抹笑。

庙宇里那些安置好家人、原本打算歇息的青壮年,见我如此,也纷纷起身,随我一道上山下山,来回奔波,救助落单村民。

当最后一位村民踏上安全高地,大伙回望村庄,只见山洪仿若失控凶兽,无情肆虐家园,房屋被冲垮、农田被淹没,满目疮痍。可这片被洪水践踏的土地上,村民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固。大伙围坐在篝火旁,分享干粮,老人讲起往昔故事,孩子奶声奶气提问题,年轻人眼里满是对新生活的憧憬。我静静伫立一旁,望着寄身五年的土地,心头涌动着从未有过的踏实与眷恋,不知不觉,早已把这儿当成家乡,寻得了久违归属感。

正当大伙以为这场兵荒马乱即将落幕之际,一声压抑痛呼悄然传来。

“平安!”

“周大哥,平安、平安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