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带着孙平等人来过,让我把手里的活交给他们去忙,留下来照顾许简寒就行,我感激不已。我自主将我家院子隔离了起来,对周围进行了一番消杀之后就待在许简寒身旁陪他。
此刻我不再关心外面的疫病如何发展,也不再关心口罩消毒液这些事情,我一整天都围着许简寒,我给他熬粥,凉了又热,给他擦洗,凑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许简寒偶尔醒来,眸中水汽氤氲,满是缱绻柔情与揪心担忧,哑着嗓子劝我:“怀川,这儿危险,你快走,别管我。”
我眼眶一红,倔强地摇头,心里委屈又坚定:我怎能抛下你?让我走,绝不可能!他抬手要给我戴口罩,我偏头躲开:“没了你,戴着这劳什子还有什么用!”见他抗拒我靠近,我便趁他睡熟,蹑手蹑脚挨过去,轻轻环抱住他,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满心祈愿病魔莫要再折磨他。
他被我都动静吵醒,终是妥协了,指尖颤抖着捧起我的脸,滚烫的泪落在我手心,哽咽道:“怀川,你怎就这么倔呢?万一染了病可如何是好?”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贪恋这片刻温热,声音带嘶哑:“我也不想啊,可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哪怕一步都挪不动。许简寒,我这般没用,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他急忙摇头,眼里满是疼惜:“别乱说!我只是心疼你,满心盼着能给你个安稳的家,我一直在这样做,到头来却总让你担惊受怕。”闻言,我心底酸涩与暖意交织,原来,他一直知晓我心底最柔软的渴望,我两辈子加在一起享受的家人关爱太少了,我没有归属感,我只想要一个我自已的家而已。
“你知道吗?有个地方和这里完全不一样。”我搂着他想要把我的秘密告诉他。
他歪着头贴着我的胸膛,微眯着眼,掌心不经意间覆盖着腹部,轻轻的开口,“什么样的地方?”
我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不知道里面的小家伙还有没有机会长大,然后来这个世界看一看。
“那儿不分哥儿,只有男女两类人。科技发达得超乎想象,拧开水龙头,清澈自来水‘哗哗’直流,不用再费力担水;摁下开关,屋里瞬间亮如白昼,蜡烛都成了稀罕玩意儿。”
“电?”
“对,一种……能量吧,可以用它照明,做饭,制造温室,制冷……总之很方便。”
“还有呢?”
“出行更便捷,汽车‘嗖’一下就跑远了,比马车快上数倍。那里没有帝王将相,人人平等,孩子们都能进学堂读书识字。”
“真好啊。”
“只是种田的人已经很少了。”
“啊,那人们吃什么?”
“有个了不起的人发明了一种水稻,非常高产,总之,很少有人吃不上饭,贫富差距仍旧存在,但物质生活要丰富得多。”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太懂,不过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我以前很讨厌那个地方。”
“现在呢?”
“现在觉得,如果能带着你去那里就好了?”
“因为那里没有疫病吗?”
“那里有很多厉害的大夫,有科技,有仪器,有好多药……”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间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回忆起这疫病的种种症状,忽冷忽热、高热不退,上吐下泻,偶有湿疹爆发,像极了现代提及的“疟疾”!从前只当新闻读过,此刻却成救命稻草。曾经听过的说法便是青蒿能治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