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做梦，一夜好眠。

律法和医学是两个最卷最忙的专业，周牧凡和李意晚从大一起就忙得不行，平时见面最多的地方除了食堂就是图书馆。两个人根本就没心思想其他有的没的，满脑子都是看书看书和看书，就连乔舒脱单的饭局都没时间去吃。

“你今年暑假回家吗？”李意晚手里捧着厚厚的书本，两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周牧凡问。

周牧凡挑了下眉：“你又不回去？再不回去，乔叔乔婶还有你爸你妈肯定得骂你了。”

李意晚双手抱头假哭：“看不完，真的看不完……”

周牧凡叹气：“慢慢来吧。”

李意晚：“小舒又叫我去吃饭，她跟她对象今年就要回去见家长了……结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忙死了。”

周牧凡：“今年回去就知道了。”

李意晚说也是，继续埋头看书。

周牧凡撩起眼皮看了她几眼，对面的女生已经褪去了稚嫩，五官逐渐变得成熟起来。为了多出时间看书特意剪到耳朵的短发也长了许多，现在已经到下巴了。

嗯，瘦了好多，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李意晚。”周牧凡开口，心里想着得想办法把她给喂胖点才行，现在看着实在太瘦了。

李意晚头也不抬，烦躁道：“干嘛！”

周牧凡眼眸弯了弯：“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意晚：“还能有什么打算，导师已经推荐我去……”

周牧凡打断她的话：“我是说，毕业之后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李意晚话语顿住，猛地抬头看过来，清浅眼眸逆着光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她咬住唇瓣，白皙的小脸上爬上一抹绯红，收起视线说话含糊不清：“……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就当凑合？”周牧凡歪歪脑袋。

李意晚眼睛一瞪：“谁要跟你凑合啊！”

一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周牧凡就忍不住笑，单手撑着下颚，慢悠悠道：“我，我想跟你凑合。”

“……”

李意晚盯着眼前的书本，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开始动了起来，变成了灵活的小虫子到处乱爬，却怎么也爬不进脑子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周牧凡说得话。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闷闷：“周牧凡，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周牧凡挑眉：“不然呢。”

“哪有人这么表白的！”李意晚很不满意，“乔舒说她男朋友当初买了一大捧玫瑰花，单膝跪地跟她表白呢，特别有诚意。”

周牧凡拉长语调：“啧，这么麻烦啊，那算了。”

李意晚愤怒地抬头：“？？？”

看到周牧凡脸上狡黠的笑容，气得有些手痒痒。

“开玩笑的。”周牧凡收敛了脸上的笑，站起身，在李意晚的注视下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枚非常简单的戒指，“李意晚，跟我结婚。”

李意晚直接呆住了：“……刚刚不是在表白？”

怎么突然变成结婚了？？

周牧凡：“咱俩忙啊，你忙我也忙，干脆就把表白和求婚放在一起得了，剩点儿时间忙别的事情。”

“……有道理。”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看着周牧凡给她戴上戒指。两人坐在图书馆角落的位置，这个地方的光线很好，好到让这一幕看上去像是副油画。

李意晚看着手指上的钻戒，眼眶渐渐发红，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酸胀和庆幸，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终于选了我。”

说完她又有些疑惑。

这有啥可庆幸的？

算了，反正很高兴，她从很早很早很早开始，就喜欢周牧凡了。那天晚上星空下少年不正经的安慰，抚去了她内心的彷徨悲伤和不知所措，种下了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

而这颗种子，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