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发出进入隆冬的最后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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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联系不上夏亦可?女士了,她只留了这个备用号吗……”电话那头,餐厅里的喧闹声?源源不断。
“她说圣诞期间要来我们店当临时工,但迟迟没来报道……她还干吗?”
冰尤坐在床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不去了。”
“噢……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我们现?在确实很缺人手……”
“她去世了。”
电话骤然挂断。
她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不明晦暗的脸深深低着,只有手死死抓着床单,揪起一大片褶皱。
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摆荡在黑色连衣裙里,脖颈处绷起的筋格外显眼。
好想就这样结束了。
卧室外还在不断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小姐,老爷在外面叫您下楼呢。”
佣人的声?音带着踌躇,但更多的是同在屋檐下的提醒,这个家是男人的一言堂,没有人愿意?反抗。
冰尤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站起来,肩骨左右平衡着保持站立。
推开房门,迎上了几个女孩担忧的神色。
她全部发丝都别在耳后,在背脊上留下如水一样?透彻的乌丝。
那张脸,白的发慌,却凝脂般透彻漂亮。
“下楼吧。”
几乎是在用气息说话,她打头往下走,剩下的人跟在身后,生怕她一个脱力摔倒在楼梯上。
水晶灯下的开放餐厅,菜肴丰富,面生面熟的混坐在一起。k的位置在主座的右手,一身咖色西装儒雅地?举着香槟杯。
视线越过整张桌子,冰父不耐烦地?把餐刀拍在案上,五官在绚丽的灯光下恐怖异常:“你晦不晦气!”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餐桌上鲜丽的各种颜色,不由轻笑?出声?。
“是挺碍眼的,我就不上桌给您添堵了。”
冰尤说完就利落地?转身,没给身后人周旋的余地?,仿佛她只是下来知会一声?。现?在说完也该走了。
几个佣人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冰父面子上挂不住,拍桌起身就要追上去教训,k抬手阻拦,把另一只酒杯塞到他手里才就此作罢。
她速度不停地?再次爬上楼梯,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喘不上气。
恶心的感觉来得太?快,怎么都没办法化解。
“小姐!等一下!”
冰尤抬头时,已经?冲到了二层的平台,过度悲伤带来的颤抖依旧停留在她手上。
佣人心疼地?将包裹递到她面前:“今天上午到的……我偷偷藏起来了,看您一直在房间不方便打扰。”
她疲惫地?没有一丝反应,只有强撑着蹙起的眉像湖水中唯一的漪波。
纤细睫毛下的阴影打湿了一片眼眸。
冰尤拿起上面的裁纸刀,慢慢把内刃推出。
刀锋的寒光离手腕那么近。
她克制住想要伤害自己的邪念,划开了包裹的封条,不织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保存的很好。
两个本子,是夏亦可?留下的。
就像餐厅打来的那通电话,都是她与?世界诀别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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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可?的葬礼,她还是去了。
k开车,她坐在副驾驶,隔着车窗远远地?看了一眼。
夏亦可?离开时很痛苦,冠心病发作,偏偏救命的那瓶药被恶作剧似的留在了学校里。天气很冷,又是周六,她躺在地?板上,整整一天才被发现?。
她在外地?工作的爸妈连夜赶了回来,由于常年的不闻不问,在警察调查的那一刻甚至说不出她的门牌号。
“她是你朋友?”k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夹着烟。
白雾顺车窗的缝隙飘出去。
冰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