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思绪起伏。管成瑭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棠大小姐未免也太为所欲为了些,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棠诗桃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月灵要发作。所以真发作了,她还不用提心吊胆了,而且程度尚可,这是好事。

棠月灵不仅不惧,反而兴致更盛,“怎么,管公子要反悔不成?”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管嘉玉自然不能翻脸,翻脸就是他失了风度。

他几乎是咬牙地微笑,极有礼节地抬手,“请。”

棠诗桃有些歉意,但她不会当别人的面忤逆棠月灵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棠月灵给的。

她顶着管嘉玉沉沉的目光,将命仙贴在眼睛上,对准管嘉玉,可她只来得及看上一瞬,下方突然传来了极为嘈杂的声音。

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交错重叠,天然有种威压感。林掌柜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极为尖利,“不行,你们不能上去!”“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快来人帮忙。”

有人高声讽刺道,“王法?你和我讲王法?若是有王法,我的灵兽会死?”

管成琥得救一般立刻站了起来,侧身挡在管嘉玉身前,也挡住了命仙的方向,他低声问道,“可要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管嘉玉皱眉点头,“外间怎么如此吵闹?”

管成琥出去后,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穿着跑堂衣服的小孩子过来,拘谨且有些害怕地说,“嘉玉公子,有事情找您。”

这人管嘉玉常见,是茶楼里的跑堂,他对他有印象。正好也想摆脱当前不上不下的尴尬,便和众人扯出微笑,“失陪一步。”

他刚走出门,厢房内立刻响起一道极为干脆利落地“撕拉”声。窗户竟被一道剑光强行破开,逆光中闪出一道黑色的人影,无数灰尘从她身边落下,她却不染尘埃。

众人俱是大惊,宋蕙意两姐妹更是直接祭出防御法器。倒是戚家两子站了出来,一语道破来人的身份。

“天宁小姐!”

来者正是天宁,面容美似神佛,身影却如鬼魅。一双墨色的眼眸冰冷地看着众人。手边雪津剑在日影下晃出极为耀眼的寒芒。

戚礼北惊讶中又有些心虚,眼神不由避了一下,戚礼风上前两步,问道,“天宁小姐若是想来集会,和我们说一声就是,何必如此辛苦?”

如此辛苦地破窗而入吗?

棠月灵要被他这委婉的说辞逗笑了。她撑起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总算来了,不枉她忍受神烦的管嘉玉蹬鼻子上脸,忍受这屋子人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

她忍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看这一幕吗?

不错,她们没有证据证明是管嘉玉害了苏晴,但天宁对戚家人有天生的处决权,还有什么比当着他的面给与戚礼北二人惩罚更杀鸡儆猴的呢?

苏晴手软,她可不会。

天宁冷冰冰的,把自己修炼得像一把剑一样,就该当一把剑用才是!

只可惜管嘉玉被叫出去了,没能亲眼看见,不然她真想看看他的脸色。

天宁并没有回话,她只说了一句,“你们看到我,似乎很心虚?”

戚礼北焦急上前,想要分辨什么。

但天宁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两道剑光干脆利落地闪过,空气中立刻飘起点点的雪晶,整个厢房如坠冰窟,极为寒冷。

戚家二人竟是皆被她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剑!

一剑穿膛!

戚礼北疼出了冷汗,捂着溢血的伤口,不顾戚礼风艰难的拉扯,不可置信地质问道,“天宁妹妹,为何总是帮着外人?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不是吗?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为她拔剑?”

天宁面部表情道,“我乐意。”

这句话似乎比穿胸的一剑带来的打击更大,以至于戚礼北喷出一口鲜血。

所有人都惊住了,唯有棠月灵早已知晓,并不意外。她身上的一袭红衣也像染了仇人的血一样灼灼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