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晴与其他剑宗弟子在平河边上汲水,他们?惊诧地望见?,一群面容灰败的人向这边慢慢靠近,简直像是飘来一群灰色的影子。
大人带着孩子,少年扶着老人,互相搀扶着前进,仿佛紧紧靠着才能握住些力量。
等他们?隔着平河遥遥地望向自己?的家时,泪水忽然从眼角涌了出来,不知是谁先哭出声,到后面,河畔上飘荡着压抑不住的呜咽哭声,这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渡过了宽阔的平河河面,飞向一无所?有的内附城上空,在其中久久飘荡。
这是失去家园的痛哭声。
哭完后,这群人又擦擦眼泪,对着剑宗驻扎的方向,跪了下来,遥遥地磕了三个头?。
实话实说,苏晴看到这一幕时,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而剑宗的其他学生?也俱是一脸仓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群人没敢上前打扰这群修仙的子弟,等他们?将冰冷的额头?从雪中抬起后,又默默地爬了起来,慢慢起身离开了。
平河城城主说,这些人会被?迁去其他城镇生?活。
总归是活下来了,只?要?活下来,哪怕苦些,累些,也能将日子慢慢过起来。
等明年春天来了,他们?或许还会回来,到时内附城又会变成他们?的内附城。
苏晴时常在想?,自己?与他们?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她?只?是运气格外得好些,因此,她?也见?不得与自己?差不多?的人被?人推着落到泥坑里。
她?总是希望别人能过得好。
因此,设下此计,放出毒雾的罪魁祸首,实在令人深恶痛绝。
又过去了一周,燕家差人收回护心镜,内附城与主城之间的屏障被?打开,剑宗遣六艘云舟冒着风雪,正式驶入隐岚城。
这一天,隐岚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而剑宗的全体学生?也被?邀请在列,一同参加此次庆典。因此,剑宗长?老就很慷慨地放了一天假期,让他们?有时间能在隐岚城中转上一转。
这里的地貌和剑宗很是不同,剑宗多?山,但气候适宜,这里地形险峻,且极为寒冷,今日又下了雪,路上的行人也多?穿着拼接的兽皮和皮草,行走间也匆匆,街道处就显得冷清。
从街道上来看,尚且看不出隐岚城的人数,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再外面稍微待一会儿?就会冷得发僵,没人会在街上游荡。
也就是她?是修士,又是个闲人了。
再者就是建筑也很不相同,隐岚城多?用厚重的石块与泥浆,垒成密闭的屋子,窗户开得也小,透光性一般,且外墙处多?覆盖着风干的兽皮,用来防止寒风渗透,屋顶做得更倾斜,防止积雪过多?压塌房梁。
路面上也多?是粗犷的石铺地面,甚至是雪道,感觉脚底板走在上面都有些脚底发凉。
棠月灵就很讨厌这里的气候,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要?苏晴说,她?得出来散散火气才行,一千二百万烧掉了她?们?仅有的被?褥和房间的床帘,桌子,甚至有一次差点烧了云舟。
若是真让云舟被?烧掉了,苏晴不敢想?象宗主会问?她?们?要?多?少钱,一千二百万恐怕会升级成一个亿,她?要?给宗主打一辈子工了,她?不能容许这样绝望的时刻发生?。
天宁则是在练剑,对出来玩没多?少兴趣,因此,苏晴索性一个人出来逛逛,她?实在是很好奇这里的风景。
沿着街道,她?走进了一家卖伤药的店铺,随手挑了些常用的药物,等结账时,她?故作无意地问?,“今日可?是要?举行庆典?”
“是嘞。”药房的伙计穿了一身鼠皮袄子,冻得指节都发红,提起这个却眉开眼笑,“傍晚时有游街,再晚些,广场那边有篝火,管肉管酒,客人可?以去凑凑热闹。”
苏晴问?,“兽潮不是很紧急吗,怎么会有时间举办庆典?”
“是这样没错。”伙计说,“不过再急也是一阵一阵的,没有全天候斗个不停的道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