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燕赤嘲讽地挑眉,“怕是为私欲铺路吧。”

太和一顿,没再言语,两人都没有说话。

此前的种种试探与交锋不过小打小闹,所有人都明白,若是到了真正交手的时候,恐怕就只有你死我活,或是两败俱伤的后果了。

而现在还不到时间。

古木前浮现的镜面随意破碎污秽,但镜面到底还留一处干净的地方未被污染。

护心镜未碎,就还有机会。

宋家另一名化神初期出言道,“趁这魔骨还在封印中,魔气尚未侵蚀掉整片森林,不如早些动手。”

燕赤喝道,“谁敢?”

“你们听好了,”她沉声道,眼尾的红痕如同活了一样狰狞可怖,“我不管你们要的是魔骨还是什么,但若你们胆敢毁了万兽森林,毁了隐岚城百万人口的活路,便是我燕家的敌人,我燕家一系将与你不死不休!”

魔骨坠入万兽森林已有三百多年,早已成为这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若是强取,化神与化神之间的争斗,别说毁坏掉森林,连隐岚城一起覆灭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失去了家园的百万百姓该去往何方,他们的前路又在何方?燕赤决不能容许这个可能性。

因此,燕赤一早在给天下剑宗宗主汪泉写信时,就提出了条件,她要他用最小的代价,让这场灾难轻轻地降落。原本燕赤想借饕餮,吞噬魔骨,毕竟那是神兽,总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但汪泉拒绝了,反倒是说已经将能解决这件事的人送来了。

且用词是“她们”,想必不止一人。

汪泉这人,燕赤是见过几次,但她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他跟着逍遥仙和几个师姐,师兄在神州游玩,那时她修为还不高,跟在燕云在楼阁上凭栏,好奇地看着一片欣和繁荣的神州,看层层叠叠的楼阁,错落有致的亭台,看金碧辉煌的宫阙和点缀其间缥缈雅致的祥云,她看得入迷了,心中浮现的却是一片苦寒的隐岚城。

这时,却见燕云忽然手一指街上的人,说,“诺,下面那个人就是天下第一。”

也许是因为作风简朴,也许是因为单纯养学生办宗门太花钱了,哪怕是天下第一的逍遥仙和她的学生,也穷得一目了然,在遍地穿新衣,着织金的神都,几人都是一身旧衣,引得路过之人频频侧目,甚至眼神略带着明晃晃的嫌弃。

唯独一个半大的小师弟,穿了一身略有些不合身的,金光灿灿的华服,腰间别了把好剑,特别得意地在跟在逍遥仙后面走,谁要是敢白他,他定是会毫不留情地瞪回去,一路上手更是不老实,这个摊子要看,那个铺子要逛,什么新鲜的、好看的东西都要往自己身上比划,迎面走来的妖兽也要被他一把捉住,马不停蹄地飞快摸上两把,才算不亏。

在繁华的神都依然想着自己家乡的燕赤,自然不太喜欢这个在一众师姐师兄中唯独穿新衣的汪泉。

“何必如此苛责?”燕云说,“他们原本都是些乞儿,渔女,或是村中的牧童,庄稼人的孩子,哪里有你这样的好出身。”

燕赤没说话,其实她在神都求学时,同门的人明面上不显,暗地里都说她是乡巴佬来着,当然她也不在乎就是了。这里虽然四季如春,无一不美,她还是喜欢粗旷的,但有雪有酒的隐岚城。

那个小师弟什么都好奇,什么都琢磨,可见极可能是个乞儿,燕赤越想越有道理,这些学生间感情还怪好的,也都惯着他,任他招猫逗狗,惹是生非。

到很久以后,燕赤又见了汪泉几次,但都不如这次印象深刻,大约是因为只有那时他才是讨人厌的小师弟,而不是后来万众瞩目的大师兄。

当然,讨人厌的程度倒是一点都没变。

就比如这次这事,汪泉已经将答案送来了,却不肯揭晓谜底到底是谁,解题思路到底是什么,这就让燕赤恨不得冲去天下剑山,将他拽着领子拎出来,将这个谜语人痛揍一顿,才能勉强解气。

宋家的化神初期闻言,拧眉道,“这仅这一点生机不过是螳臂当车,被彻底污染不过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