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静静听着,她不是孩子了,也不会被曲子和菜瓜的描述吓到。虽然才过了一个晚上,但苏晴向来心思敏锐,早就察觉到了这群乞儿内部的氛围不对。
要说他们佩服叶明诗的话,也没错,但其中也掺杂着恐惧。那种感情,要更复杂些,多了些利用,害怕与忌惮。他们之所以将这样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认作是所谓的老大,大概是因为看中了她身上的神异之处,将她捧的高高的,让她为他们所用。
因为生存资源的匮乏,生存的不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千方百计地拉扯着叶明诗这根救命稻草,这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在情感上却畏惧她,将她当成野狗,当成那个东西,甚至连人类的身份都没有给她,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曲子和菜瓜说完,都特意抬眼去观察这人的表情,却见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虞,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
曲子眼珠子一转,还想要再添油加醋地恐吓一番,苏晴却问道,“你叫曲子,你叫菜瓜,那她叫什么名字,到现在,你们连名字都没给她取吗?”
曲子万万没想到苏晴会问这个问题,不由跳脚道,“和名字不名字的有什么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话的意思是,别随便靠近她!”
苏晴没有再理会他俩,转身向破庙走了进去。
她这个态度气得曲子牙痒痒,他推了把还在念念不忘啃骨头的菜瓜,“别嗦了!”,他哼了一声,眼睛使劲挤了挤,肚子里似乎有什么坏水要溢出来了。
回到了破庙,依旧见不到叶明诗的身影,倒是她偷来的储物袋被几个大孩子拿在手里,想方设法地去扯,撕,可都打不开。他们甚至拿石头和刀去砸去割,也无济于事。
“打不开?什么玩意,也太邪门了吧?!”
“这是哪家铺子做的钱袋子,怎么这么结实,照这样下去,全天下的小偷都要饿死了。”
修士的东西自然不是这群孩子能弄个明白的,苏晴说不定可以,但她现在的要紧事和储物袋无关,而是叶明诗去了哪里。
她回来时,问了几声,“老大去哪里了?”
这里的人都说不知道,有的说,“不知道,可能去哪里玩了。”
“你别以为老大让你进我们这里了,你就能怎么样了,老大最烦人管着她了,你不要多问。万一她烦了,说不定要把你赶出去。”
“就是,别瞎打听了,一边坐着去。”
他们说话时,眼里闪着冷而忌惮的光,但肢体语言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叶明诗一定在这里,但是问他们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苏晴避在一旁打瞌睡,没有说话,似乎听了进去,这些人默默观察了她一会儿,似乎放下心来了,忍不住向某个方向看去。
苏晴记住了那道视线的方向。
傍晚时,外出去乞讨,偷盗的孩子们带来了不少的收获,苏晴是新来的,今天出力也不多,只分到了个小半张硬饼子。
回来的孩子使劲耸了耸鼻子,问,“烧鸡呢?我这一天就盼着烧鸡过活了!”
“还烧鸡呢,连鸡骨头都没有。”曲子说,“那财袋子偷是偷到了,就是打不开!”
“打不开?怎么可能?那东西也打不开吗?”
曲子撇了撇嘴,“谁都打不开。”
到嘴的烧鸡没了,回来的人有些丧气地分了些剩菜剩饭,勉强填了点肚子,裹紧破烂的衣物,挨个贴着缩在墙角里闭上了眼睛。
夜深了,屋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
也就在这时,苏晴装作睡觉不老实的样子,用力翻了个身,滚到了供桌的地下,她爬到了神像下面,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里面没有动静。
她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小半张的剩饼子,从陶土神像的裂缝里递了进去。这次,这个饼子被接住了,苏晴从裂缝里看见了匆匆闪过的一只手,比起手,那更像是一只冷血动物的爪子,指节尖细,指甲长,硬且尖利,手背上还覆着许多闪着光的鳞片。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