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不知道。”
这一张口,夏东篱的肩膀就再没停下来过抖动,她哭得像是个孩子,眼泪鼻涕糊了司年一身。
大庭广众的,她哭得实在是显眼,可这里是医院,这份显眼又显得那样寻常。
她哭哭啼啼说了很多,可大都含糊不清,听不出个什么,直到最后,她哭的声音都哑了,她说,“住院吧司年,我求你了。”
“我不行,我反悔了,你不要死,活着吧,就当是为了我。”
“这不是在救你,你就当是在救我,这真的是在救我!”
“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什么也不做,我会死的,我会比你先死的。”
“你救救我司年,求你了。”
“我感觉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不知情的人看来,病重快死的人确实是夏东篱,至于司年,她的面容在暖阳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悲悯,悲悯无关自身,只是对着面前的人,可却在那人泪眼婆娑地看向她时,那份悲悯又变成了看淡生死的淡然。
司年由着夏东篱抱着,她没说话,拿着那冷透了的煎饼吃了半个。
胃里翻滚的呕吐感涌上来,她皱着眉等那股恶心压下去,又接着吃。
冷掉的煎饼有种油腻腻的恶心,里面的果子变得软塌塌的,口感并不好,司年吃完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这已经是远超她平时三倍的饭量,司年感觉自己的胃都开始胀痛,可机械的咀嚼似乎能缓解她心里的种种情绪,司年无意识地往嘴里塞,嘴角粘上了菜叶和酱汁,胃里已经容不下分毫的空间,食物在她的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这至少让她看起来脸上的肉更多了些。
夏东篱还在哭。
她似乎致力于把这一年以来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哭干净,司年站的脚酸,身子一矮,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了。
夏东篱就转为俯在她的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