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上一个从前也总是予取予求,从小就纵着。”

“……可惜……”

“……是可惜……”

聊天的两个人说完话,分开各自离去。

有个人喃喃自语着:“希望这个少教主能长久一点,别再出事。”

当神明对某个人表现出偏爱,满足对方所有的愿望的时候,对那个被偏爱的人而言,是好事吗?

然后,他抬头看到等在前面的君罔极。

君罔极看着那个人:“以前的少教主,是什么样的?”

……

吃完饭,君罔极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小楼里,教中的大夫刚刚给温泅雪诊断完。

“就这样吧。”温泅雪说。

那些人恭顺退出来,和迎面来的君罔极相遇,对他自然低头行礼,称少教主。

远远望去,温泅雪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

像一朵摘下来很久的花,被时间慢慢黯去。

表面仍旧很美,却好像在渐渐枯寂,变成没有生命的永生花。

君罔极走进屋子里。

温泅雪抬眼,对他伸出手:“来。”

君罔极顿了顿,走近。

温泅雪隔着面具望着他,唇角微扬,矜持清浅的微笑,问他:“晚饭好吃吗?”

君罔极:“嗯。”

温泅雪笑了一下:“那就好。”

君罔极静静看着他,低声:“接下来,少教主需要做什么?”

温泅雪看了一眼屋外,落日后的天色,漫不经心:“天黑了。”

然后,转为望着君罔极,对他说:“抱我上去。”

温和的吩咐的口吻。

是上位者,却又以脆弱、温顺的姿势要求。

君罔极俯身,将他抱起。

没有走楼梯上去,楼梯太窄,会磕碰到。

君罔极抱着他走出屋子,走到院子,直接飞到二楼,平稳落地。

走进屋子里,将温泅雪放在床榻上,给他脱掉木屐和白袜,盖上被子。

即便睡前泡过温泉,那只脚也有些冷凉。

温泅雪抬眼望着君罔极:“要跟我一起睡吗?”

君罔极没有回答,直起身,退后。

他闪身出现在屋顶上,坐在屋脊上面,黑色的刀就在他手边。

低哑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屋子里的温泅雪听到:“我就在这里,有事叫我。”

他知道有人刺杀过温泅雪,温泅雪因此受伤了。

温泅雪没有说什么。

闭上眼睛睡着了。

君罔极静静望着远处的明月,黑色天穹下,夜风吹拂。

身后万丈礁石峭壁下是大海。

海潮一遍一遍拍打着,入人梦去。

温泅雪的呼吸声很浅,像是睡着了。

那月光亮得有些刺眼。

他闭上眼睛。

……

半夜的时候。

屋顶的君罔极忽然睁开眼,听到,温泅雪压抑的咳嗽声,什么摔在地上的声音。

君罔极立刻翻身下楼,闪身进屋里。

因为月光太亮,显得屋子里格外的黑,没有点灯。

他走过去,询问床榻上蜷缩着的人:“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