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后来又冷得要命,关节都被冻到僵硬,好不容易触碰到热源,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舍不得远离。

陈仅“哦”了一声:“我好冷。”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梁辰的手臂抓得更紧。

像是冰天雪地里濒临冻死的人,陈仅抬起头,几近央求:“能不能,靠近一点?”

喉结猛地滚动,梁辰下意识想拒绝,可是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道测试题,他还处在答题的过程中。

上前一步,蹲下来,梁辰动了动手腕,示意陈仅先松开,陈仅却往后退,借着身体的力量把梁辰拉向自己。

几乎是踉跄着用膝盖点地,支撑住前倾的上半身。等到梁辰回过神来,陈仅已经在他怀里,像植物光合作用一样,贪求无厌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仿佛能看见那藤蔓蜿蜒向上,以最柔软的姿态作为掩护,隔着一层聊胜于无的布料,一圈一圈紧贴皮肉,将他整个人密实地缠绕。

而他不挣扎也不逃离,心甘情愿地被困住。

梁辰闭了闭眼睛,前所未有地感到绝望灰心,也因此生出一种忿忿不平。

凭什么你需要我,我就要乖乖地凑上来,任你摆布?

我都要走了。

可还是不忍心让他难受,更不想他清醒之后懊悔莫及。

梁辰从来都知道,近在眼前却不能触碰是何滋味,却还是在此刻更加深刻地体会了这种煎熬。

他怕自己就此失控,疯掉,做出无可挽回的事,只好在那名为渴望的气球表面戳一个洞,打开一个小小的出口。

梁辰收拢臂膀,像对待一株珍贵的、不容亵渎的白色山茶花,将陈仅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手背青筋都暴起,也不敢再多施一点力。

然后低头,让发颤的唇,印在那冰冷苍白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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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去三十分钟,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瞬,陈仅的呼吸渐渐平复,凸起的肩胛骨颤动几下,慢慢地往后退开。

梁辰也适时松手,在分开的前一刻,抬手将搭在陈仅臂弯的衣服拉回肩膀。

乌云遮住月亮,玻璃花房里的植物也暗淡下去。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陈仅方才出声:“有烟吗?”

嗓音已然没有刚才嘶哑,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有些孱弱。

“没有。”梁辰说,“我去买。”

他大概能猜到陈仅支开他的原因,刻意在外面多逗留一阵,还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返回的时候先敲门,听到应答才推门进去。

此时陈仅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花房墙边的长椅上,梁辰扫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果然多了几张用过的纸巾。

把烟递过去,陈仅盯那包装盒看了几秒,才伸手接过。

然后撕开包装,从里面捏出一支,不甚娴熟地夹在两指之间。

梁辰摸出一起买的打火机,陈仅却摇头:“我不会抽。”

梁辰还是转动砂轮,送去火苗,把陈仅手里的烟点燃。

虽然他也不抽,但烟草燃烧的刺啦声,袅袅升起的白烟,能让人感到平静。

烧到一半,陈仅就把烟在旁边存土的盆里摁灭,再用纸巾把混有烟灰的那一捧土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陈仅说:“谢谢。”

梁辰当他谢的是帮忙买烟的事,没想陈仅并无回避的意图。

“谢谢你陪着我。”陈仅勉强扯出一个笑,“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掉了。”

开车送陈仅回家的路上,梁辰还在为这个轻易出口的“死”字心惊。

哪怕他知道陈仅口中“死”的并不是作为皮囊的身躯。

原本陈仅想自己打车回去,是梁辰见他站都站不稳,索性好人做到底,回房拿了车钥匙,把陈仅扶到车上。

走之前看了一眼车库,梁霄寒惯用的那辆车并不在。梁建业的车倒是停在库里,结合一个小时前吴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