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殿下终于来了,吾等已恭候多时。”他说话时,会吐出蛇信子,吓得哈尼雅低声抽气。
我说:“谢谢两位殿下与路西法陛下的款待。”
萨麦尔有些错愕,阿撒兹勒满眼的狐疑。
记得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我会甩人耳刮子。其实我并不是变温和了。开始受到人指责的时候会不满,会想辩解,而时间一长,觉得耳根子生了茧,最后麻木。
风丝从所罗河的一端轻拂而来,穿过丛林,吹荡叶片,猫掌一般,擦皱了河中的流波。翘角的船只在河岸边等候,船的头尾栽满孔雀羽毛,翠翎颤抖,密密丝丝。阿撒兹勒击了击掌,一墩墩石座从树中缓缓降落,浮在空中,直通向树根,古老弯曲的河岸。
哈尼雅原想飞下去,被我拉住了。我对他使了个眼色,摇摇头,然后领头走下去。天使们跟着走下来,一个个上了船。
风清雨香,雨水渐渐变成雪花,所罗河两岸的风车沉重地旋转,明蓝色的薄雾自风车脚浮起,风车的后方,是一望无际的山野森林。
曼珠沙华转瞬凋零,无花无叶,唯剩光秃秃的枝干,悲凉的干涸。
顺流直下,我们抵达了第六狱,莱姆城堤岸旁。奴隶船就像宝石鱼生了翅膀,在空中行驶,薄如蝶翼的翅膀带着五彩的光芒,一舒一卷,灵动飘摇。
我们下了船,这才看清那些船下面都有十二对船桨,船头是金色的兽首,蔓延着精美的花和竖琴纹。船尾是透明翘起的轻莎鱼尾,两侧重重叠叠着巨大贝壳瓣,卷起的金属螺丝壳车胎般大小,近贴在船身上。最令人惊奇的是,船上装载的不是货物不是人,而是尖尖的微型城堡群。
天使们目不转睛看着一艘艘奴隶船,萨麦尔露出骄傲的笑。
“这是一批新的奴隶船,比以前的漂亮多了吧?”一听到这个调侃的少年声音,我有些惊喜地回头去看他。
玛门站在离我们不远处,他个大恶魔身后跟了一堆一般恶魔。看来我真是仗打多了,一看到恶魔就下意识绷紧神经,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阿撒兹勒和萨麦尔向玛门行过礼就离开了。
玛门走来,尖尖的耳朵上戴了一堆耳钉,最下面那个是耳坠,金色的,一条条牵下来,嵌着长长的红宝石。每走一步,耳环就会摇摇晃晃,发出灼亮的光,格外华丽精美。
哈尼雅低声说:“他就是玛门?”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不要害怕。”
玛门走到我的面前,冲我坏坏地一笑。我这时特怕他突然冒出一句“上回女人扮够了现在换男的爽吗”。他要真说了我绝对当场把他废了。
估计是怨念太强,他都能听到我的心声。他伸出手,额前的卷发黑鸦鸦的,光可鉴人:“欢迎高贵的大天使长,米迦勒殿下。”我松一口气,这小子还有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他看了看哈尼雅,问:“这位是?”哈尼雅说:“我是他的儿子,哈尼雅。”
玛门摸摸下巴,用指尖刮了刮:“哦哦,原来是别名神之美的魅力天使哈尼雅,长得真不赖。”哈尼雅笑了笑。结果玛门指指我,下一句话就把我们全部打入地狱:“你是他的儿子,那就是我的儿子。儿子乖,叫爸爸~~~”
哈尼雅呆了,我也呆了,天使们都呆了。我清了清喉咙:“看不出来,玛门殿下挺幽默。”玛门看着我,扫了几眼:“米迦勒,今天你是准备结婚还是怎的?”
我一时哑然。玛门冲我挑挑眉,又朝哈尼雅抛个媚眼:“美丽的大天使,天使战士们,我是撒旦之子玛门,是魔界最强的大恶魔,也是第一美少年。”
这孩子不知廉耻地把话说完,哈尼雅终于忍不住说:“这么厚脸皮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玛门眨眨眼:“我没说错啊,我老爸是路西法,是撒旦之首,我当然就是撒旦之子。我力量确实也是最强的,你们天使被我砍掉了几只估计你们都记不住吧?”哈尼雅身为愤天的正义被激发,脸上微微发红。玛门回头对恶魔军团抬抬手:“问他们,魔界的少年里,谁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