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刹那,她还以为师尊真?来了。
想着孟行微很有可能?是在“对戏”,她认真?颔首:“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为师也才能?放心。另有一事”孟行微道,“你与那姓温与鹤岭到底不合适,还是少来往为好?。”
搭配着那淡淡笑?意,还有萦绕在周身的淡芒,更像冼若了。
桑褚玉一时分不清,糊里糊涂就点了头?。
“好?孩子?。”孟行微温声细语地夸她,但?转瞬就脸色陡变,双臂一揽,箍着她的颈,“好?你个褚玉,果真?只把师尊放心上,何?曾这?般记挂着你师姐的话?”
“……”桑褚玉只得应道,“大师姐也在心底。”
“占了多少?”
“与师尊各占一半。”
“没半点儿出入?”
桑褚玉迟疑一阵,应道:“没有。”
孟行微知她多半是哄她,但?还是勉强满意地应了。
她深谙“变脸”一事,装作冼若自不用担心。
倒是裴雪尽那儿,难度不小。
头?回变成衡云子?时,哪怕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也能?看出明显的差别。
是夜,房中仅他二人。
桑褚玉坐在桌旁,审视着面前的人。
“何?处不对?”裴雪尽问?。
“处处不对。”桑褚玉应道。
好?在她和衡云子?来往不少,便将他平日里的习惯一一说?与了裴雪尽。
本想着能?和上次模仿温鹤岭一样,帮他从每处细节挨个纠一遍。
但?这?两人的模仿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哪怕知晓衡云子?平日里的言行风格,但?就是仿照不出。
说?白了,要复制一条直线容易。
但?如?果想还原出一条大起大伏、毫无规律的波浪线,简直比登天还难。
哪怕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本人。
在第十?回看见?他扯出古怪笑?容,捏着怪腔怪调喊她一声“阿玉”后,桑褚玉从肺腑间深叹出一口气。
“算了。”她道。
裴雪尽转瞬恢复了平静面容:“抱歉。”
“不是你的错。”桑褚玉想了阵,“不若这?样,还有个最简单的法子?。”
“什么?”
“不论谁与你搭话,只当听不见?,脸上挂着笑?就行了。”
裴雪尽深思一阵。
好?像确然有理。
“还有脸上的伤。”桑褚玉靠近他,抬手托住他的脸,“他脸颊上的伤还没好?全,到时候也做出来。这?样即便表情古怪些,也能?有话解释。”
她离得太近,裴雪尽不自然地握紧手。
看她一眼,又倏然移开视线。
“嗯。”他应道。
“这?么一瞧,你顶着他的脸着实?有些怪。”桑褚玉左右小幅度地摆着他的脸,“不像他小时候,也不像他现在。”
裴雪尽的心底莫名多了些不快,甚而有些排斥眼下的模样。
但?在扮成温鹤岭时,却无这?样的心绪。
他神情平静,只问?:“若我?……真?是他,你会将他和我?看作是同一人,还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桑褚玉想了想:“更像孪生兄弟。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其他方面没有半点相似。”
那点不快瞬间被抚平许多。
裴雪尽抿开点淡笑?,只道:“别忘了这?话。”
桑褚玉却问?起另一事:“若是任务做完了,你会去何?处?”
裴雪尽犹疑片刻。
若细究下来,他不过是个连躯壳都没有的散魂。
到现在他都不清楚为何?会以系统的身份绑定她,待完成任务,又会去往何?处。
或许魂飞魄散,又或许归于来处。
并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