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里,邻居们竟会主动保护一个才认识半年的外国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花店准备提前关门。

剪刀、丝带、包装纸,这些熟悉的物品在她手中变得陌生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僵硬。

“所有商户都会收到那家伙的照片。”威尔森晃了晃手机,“街尾咖啡店的监控拍得很清楚。如果再见他出现,整条街都会报警。”

苏沫篱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威尔森今天并没有穿消防制服,而是一件简单的蓝色T恤。

“你今天休息?”

“嗯,本来打算买完花去冲浪的。”

威尔森耸耸肩,随即严肃起来。

“不过现在我觉得应该留下来帮你检查门窗。那家伙看起来不太正常。”

苏沫篱想起他充血的眼睛,皱巴巴的西装,还有身上浓重的烟酒味。

曾经那个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者,如今像个偏执的流浪汉。

“谢谢,但我想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去冲浪吧,我收拾完就锁门回家。”

送走威尔森后,苏沫篱拉下花店的卷帘门,反复检查了三遍锁是否牢固。

回家的路上,她不断回头张望,总觉得某个阴影里会突然跳出谢寒逸的身影。

公寓静悄悄的,母亲和继父都还没下班。

苏沫篱放下包,直接走进浴室,打开热水龙头直到整个空间充满蒸汽。

她脱下衣服时,发现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是刚刚谢寒逸抓握留下的印记。

身体浸入水中的那一刻,苏沫篱才慢慢放松下来。

“为什么要找我?”

水声哗啦,无人应答。

半年前那场毕业典礼的闹剧后,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谢寒逸身败名裂,林浅知远走加拿大,而她来到地球的另一端开始新生活。

为什么他还要追来?为了报复?为了继续控制她?还是......喜欢?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来到澳洲的半年里,她知道了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

真正的喜欢,是不会做谢寒逸那种事的。

她摇摇头沉入水中直到耳朵被温水淹没,水面上,她的黑发像水草一样散开。

世界变得模糊而安静,只有自己放大的心跳声。

她闭上眼睛,想起谢寒逸临走时说的话。

“沫篱,我们之间的事没这么简单完。”

15

第五天傍晚,苏沫篱被持续的敲门声惊醒。

透过猫眼,她看到威尔森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纸袋,金发在晨光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moli?我知道你在家。”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朱莉太太说你四天没出门了,我带了蓝莓司康饼。”

苏沫篱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解开防盗链。

门开的一瞬间,威尔森明显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糟,黑眼圈深重,头发乱蓬蓬地扎在脑后,睡衣皱得像抹布。

威尔森体贴地没有评论她的外表,而是晃了晃纸袋,香甜的气息飘出来。

“我烤的司康可是消防站一绝,要不要尝一尝?甜得对心情好。”

苏沫篱侧身让他进门,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窗外。

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只小鸟在草坪上蹦跳。

“别害怕,这附近的安保很好。”

威尔森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找出盘子摆放司康饼。

苏沫篱默默接过他递来的司康饼,温热酥脆的外皮在指尖留下一点油渍。

这五天她靠外卖和冰箱库存过活,甚至不敢拉开窗帘。

“你不能一直躲着,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威尔森突然说,蓝眼睛直视她,“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海边咖啡厅坐坐?那儿的老板是我兄弟,安保绝对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