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近水楼台,得了这个便宜。可惜她万万没有想到,不到一年,柳云歌和谢空回就因争夺一位美艳的歌姬失和,最终谢空回夺爱不成,愤而发狂,琴声一挑,啧啧,东宗太华、神素宫三十二名弟子,一夜之间,尽成了废人!”
周默冷道:“三十二条人命,岂同儿戏?”
石潮音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出人命了?你们这位谢师伯的成名绝技,名叫‘六指天罗手’,那是暗箭伤人、无形无影的第一阴险功夫。听了他这一挑,性命是无虞,经脉却从此畸乱,再也不能练武。三十二个前途似锦的大好青年,就此废啦!崔玉梅那个儿子年轻气盛,哪儿经得住这种挫折,一时想不开,便抹脖子自尽了。”
杨晏和宗言一齐骂了出来:“放屁!你他妈的才抹脖子!”
石潮音狞笑道:“不信?你们去问问令师,她儿子到哪儿去了?再问问柳云歌,东宗为何不再收徒?‘琴张狂魔’谢空回,十二年来又为何绝迹江湖?答不出罢?告诉你,柳云歌把他杀了,尸骨就埋在你们九华山礼佛台下!他天天吹着甚么往生咒大悲咒,是为了替这个残暴的师弟赎罪呀!只是他的曲子再好,崔玉梅的儿子也活不过来了!”
破庙中无声无息,连外头的朱靖,一颗心也怦怦跳了起来,不停告诉自己:“假的,是假的。”但脑中更快地浮现出另一些事:柳师伯与师父虽是同门,却往来断绝,连过年都不请这位师伯过来;师父的绰号叫“飞花点翠”,据说从前使的是一对玉背琵琶,现在却只字不提;师父对弦乐厌恶之极,不但不许学,连听都不许他们听;还有自己那句无心之语,现在想来,竟是一语成谶。柳云歌的笛声诚然是少了一半,却不是甚么温柔的追忆、甜美的思念,而是刻骨的仇恨、永久的悔恨!
只听杨晏哑声道:“胡说八道,信口……雌黄。等我……等我回山奏明师父,再来取你……取你狗命。”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显然也是心中乱极。
石潮音皮笑肉不笑道:“好极,好极。到时崔玉梅大惊失色,忙问:这是我们门户秘辛,你们在哪儿听到的?你们说,是个南海派不成气候的末流弟子说的。崔玉梅顿时雷霆大怒,大发雌威,非要你们把我的人头割下来不可。只是今天这里人也不少,光我门中上下,就有十四双耳朵。你想杀人灭口,怕也没这么容易。”
石净光斥道:“潮音,闭嘴。”又道:“之前我们得罪了九华派诸位朋友,万分不是。鄙派这小孽畜的话,无凭无据,形同放屁,我们只当没有听到,绝不会以讹传讹,众位大可放心。”其实石潮音所言如不足信,听到了又有何妨?南海派弟子本来个个垂头丧气,听了这番旧事,似乎石天清这勾结官府的罪行,比他们那位疯魔般的谢师伯,也算不上甚么大恶了。既然大家都有这么点不光彩的往事,谁还看不起谁呢!顿时头也不低了,腰杆也挺直了一点。
杨采和只看得暗暗摇头,道:“师兄,师弟,咱们走罢。”挣了一挣,却无力站起身来。
却听石潮音诡笑道:“杨师姐好心急啊。大概看咱们一报还了一报,觉得扯平了,两不相欠了?慢着慢着,我还没说完呢!除了谢空回,贵派还有一位妙人,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想他好好一位名门正派的少侠,长得也是如珠如玉,照理该与甚么名门侠女、世家淑媛配成一对儿,郎情妾意,丹凤求凰,这才符合阴阳调和之道。谁知他……唉!”摇了摇头,神情甚为惋惜,嘴边却挂着一丝淫邪的笑容,道:“心术不正、贪图富贵,给人送了两头白象、几支梅花,便哄得人事不知,裤带一解,爬到了那晋王梁惜的床上,做了他府中娈宠、胯下玩物……”
杨晏越听越不对,截声道:“你说谁?”
石潮音啧了两声,道:“还能是谁,就是你们那个心尖尖上的小师弟,江湖人称‘玉麒麟’朱靖的便是!”
朱靖身在庙外,也早已听出端倪,心中尚留有一丝侥幸。等“玉麒麟朱靖”五个字入耳,当真如同一把大锤,将他砸得眼中发黑。杨晏心疼小师弟天真无邪,提到断袖之事,也只是虚言恫吓:“一个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