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安哦了声,毫不尴尬地退了回去,“你还记得在林间公园的时候,痕检科找到的那块银色的小牌吗?”
顾应州颔首,他当然记得。
那块银色的扁扁的牌是在林间公园的喷泉边被找到的,那块牌看起来很普通,谁都有可能拥有,谁都有可能不小心掉到公园里。
秉着不放过任何线索的作风,痕检科的还是把那块牌子带回了警署化验。结果发现那只是一块银子做的小牌而已,上面没有受害人的指纹也没有她的血迹,应该就是跟案子毫不相关的人丢的。
因为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残留,那块东西就一直放在证物袋里。
陆听安说:“先前我们都以为那不算证物,跟案子无关,事实上我们太大意了,疏忽了很多细节。我们爬山找到宋仪枝脑袋的时候,山体非常滑,宋仪枝被杀的前一天那一带明显是下过雨的,还不小,但是那块银牌干干净净,只有与地面接触到的那面沾染了一些土,刻了纹路的凹槽里也没有水渍残留,说明那块牌是在雨后留下的,也就是宋仪枝死的那天。”
“发现尸体后林间公园被警署管控起来,那块牌又距离尸块那么近,一定是凶手的没错。”说着,他撸起一截袖子,转了转手腕,“刚才谭昌宁给我签名的时候,我看到他戴了一个镯子,镯子的质地和做工,都跟那块银牌如出一辙。”
顾应州没说话,片刻后插回钥匙发动引擎。
……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陆听安也少见得没有睡觉。
行至半路,顾应州终究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听安,我们是同事,更是搭档。”
第一次听他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自己,陆听安诧了一瞬,不明所以,“嗯?”
顾应州神色有些别扭,“我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一点,别一个人做危险的事。”
他依旧觉得陆听安对自己没有坦诚相待,却也不再穷追不舍。他愿意给予陆听安尊重与信任,也希望他能尽早对自己敞开心扉。
*
“保护,我森请警方给我保富!”
刚回警署,脚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大门,陆听安就听到警署大厅传来一声哭腔。那人声音有些耳熟,却又大着舌头,莫名的喜感。
警署大厅,高个子警员憋着笑看着面前的李国君,嘴角都差点没忍住抽搐起来。
早上这记者的穿着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头发上还装叉地喷着发胶,这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就有些丧失人样了。只见那张国字脸更方了一些,脸颊和眼眶都红肿着,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鼻梁也歪了点,最惨的还是那张嘴,大门牙裂了半截,上嘴唇肿得老高,被蜜蜂蛰了似的,差点连口水都兜不住。
高个子警员心中清楚李国君身上发生了些什么,面上却故作奇怪,“请问你是?”
李国君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窝!李国君啊!”他又着急地翻开自己的胸牌,“港城日报的记则!”
“哟!”高个子警员惊讶出声,“是你啊,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是不是不小心摔沟里了?”
李国君气得跺脚,“窝屎被人恶意殴打了!今天中午下班回家,经过一条巷子的丝候有人用麻袋套住了我的牢袋,对我一阵拳打脚踢,窝被打晕过去,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阿sir,里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闻言,高个子警员都忍不住同情他两秒。
真看不出来,那些个记者文质彬彬的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原来不仅会用笔伤人,打起人来也是一点都不留情的。
不过一想到这个李国君原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警员的同情心也就收回去了。
“你说有人殴打你,可知道是谁?”
李国君恨恨咬牙,结果碰到了那半截裂开的牙齿,疼得他直吸冷气,心中对那些记者的怨恨也更深起来。
“一定就是早上来过警署门口的那些记者!阿sir,你务必把他们都抓起来!”
高个子警员在心里骂了句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