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庄二公子的确患有心理疾病,是他们家里看管不慎,庄小姐想?设宴向您陪罪。”

沈时晔眉心不耐之色一闪而过,脸色变淡漠,“让他们等着。”

深石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埃克森CEO兼北美总部执行总裁Christian已经代替沈时晔做完年度汇报。这位华尔街第一梯队的银行家刚走出办公室就拧下了领带,和沈时晔在走廊里迎面?碰上时只来得及说一声“Jesus!”

沈时晔勾了勾唇角,穿过弧形玻璃拱门来到大?办公室外面?。沈振膺的另一个女儿沈嘉臻穿着灰色阿玛尼套装从过道另一边走过来,姗姗引他进门,“沈董,真是贵人事忙。”

沈时晔笑?而不语,于公,她是董事长秘书,不够格和他主动搭话?,于私,他不认为她是长姐,更不用给面?子。

沈嘉臻在门边停了会儿,见?沈振膺还坐在落地窗前抽雪茄,没有叫她的意思,干脆地调转脚步走了。

这对位高权重的父子对话?她还没有资格听。

“她是个合格的Right hand。”沈振膺含着烟嘴,吁了口白烟,“三代之内,深石还不能完全脱离家族管理,嘉宁身体不好,在下一代培养起来之前,你需要?另一个兄弟姊妹进入集团做平衡。嘉臻比你那些堂的表的,资质都要?好得多。”

“做职业经理人,我?没意见?。”沈时晔在父亲身边长身而立,反应得理智而平淡。

言下之意,让她为嘉宁打工可以,给她股份,不可能。

沈家流传在公众视野的家庭合照里,外人都会说沈时晔长得像母亲,但亲眼见?过他们的人,就会知道,他真正像的是父亲。这种像并非形似,而是气度气场,行事风格上的相像。

他们彼此面?对面?时,正如一泓清水,能够互相看穿,不必拐弯抹角。

沈振膺这些年很少再直接过问埃克森的事务,一来沈时晔已经独揽大?权,二来随着集团扩张,他也?的确力有不逮的时候。所谓年度述职也?是个幌子,父子一年里能够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沈振膺是要?来亲自确认自己?的继承人还在正轨上。

培养一位合格的集团接班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沈振膺曾经更看重人为的因素,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永远可以调教出合心意的人。深石已经失去过一位继承人,沈时晔原本也?不过是个备份而已。然而在六十岁的人生?关口,沈振膺忽然有了不确定感。

沈时晔在埃克森深耕这几年交出的答卷,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长子的确是上天给他的好运,用来保沈家下一个六十年的长盛不衰。

这种预感,让他这一年放在沈时晔身上的目光更加密切起来。他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一关注倒真的生?出了危机感。要?知道一列火车的脱轨不在于车头?偏离的那刻,而在于第一枚螺丝的松动、第一枚齿轮的错合,必须防患于未然。

沈振膺把雪茄捻了捻,倒插进烟灰缸里,“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最近养在了半山?”

这一问出口,沈振膺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因为他一贯冷静沉着八风不动的长子竟然下意识眯了眯眼。

并非被他问倒,而是只要?提到这个女人,他心里就有波澜,含着护着,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满含疏离戒备。

沈振膺生?命里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女人,完全明白这种心情,因而真真切切地头?痛起来,“那是你的婚房……”

半山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豪宅区,而那一片地皮,被称作半山零号,是沈时晔祖父在港岛回归之日购置给长孙的礼物。在太平山上生?生?凿了湖,填出湖心岛,造桥修路,就是为了大?隐隐于市,既在富贵之地,又不妨碍未来年轻夫妇的私密生?活。那一对主人房,为女主人提前预留的独栋衣帽间别墅,后园的玫瑰圃,的确怎么看都是婚房的配置。

“那又怎样?婚房可以再买再换,您和妈妈的婚房也?是坐山望海的好地方,如今不也?一样荒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