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聂少爷都比你先?交女朋友。”阿良躬下身子，习惯性挖苦他。

沈时晔视线垂下，捏着手机的?掌骨宽厚冷硬，慢慢地浮起青筋。

阿良年纪大?了，也许还有点犯老花。等?他看?清聂西泽旁边的?女孩子是谁，便和沈时晔一起沉默起来。

小聂少爷同他家少爷关系亲厚是一码事，他想和影影小姐交往、想做沈家的?驸马爷，又是另一码事。

阿良没?从沈时晔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来，但没?有反应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对面通风报信那个人迟迟得不到回复，大?约揣摩出自?己说错了话，连发几条消息找补：

【开玩笑的?，Alex。】

【我问了，两个小朋友今天刚遇见，只是当朋友处着。这个，就是闹着玩的?。】

这人在沈时晔面前连“唇印”两个字都不敢提了，只敢“这个”来“那个”去的?。

沈时晔抿唇沉舒一口气，眼睫之下的?神色喜怒难辨。合作?伙伴过来和他道别，数米宽的?水晶灯下两双绅士之手交握，沈时晔心里存着事，没?说上?几句话，就率先?告辞，说是去打个电话。

宴饮厅后面有露台，夜里的?风很大?，经历一晚上?推杯换盏的?交际，沈时晔嗓子已经有些喑哑，却还是在英式花园的?拱门?下面抽完两支烟，夹烟那只手的?手背下面透出淡青的?血管。

他想起之前顾影生日许愿，还说要一直留在英国，哭着闹着不要去别的?地方，才几个月过去，就什么都不作?数了。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他不记得自?己有教过她?，但她?显然无师自?通。

烟盒里的?烟抽完，沈时晔才觉得整理好心情，掏出手机给顾影电话。

第一遍没?接通，第二遍接通了，又被掐断。

沈时晔下意识又去摸烟，但烟盒已经空了。不必特?意吩咐，阿良上?前一步，递给他新的?烟，顺便借他手机，“小姐给我这个老人面子，不会不接我电话。”

这回，电话响了一阵，果然被接通。久违的?、像碎冰一样清透的?女声，“喂。”

*

顾影和聂西泽都有点喝多，站在路灯下面等?家里的?车来接。女孩子脚下软绵绵踩着细高跟，聂西泽绅士地借了一侧肩膀供她?倚靠，她?侧头轻轻枕上?去，梦呓似地要求，“你长得好高，低下来一点啦，我脖子好酸。”

聂西泽，“……”

简直想象不出来沈时晔平时是怎样宠着她?的?，让她?这样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