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是，有什么脸去对她说爱，要他的原谅。

*

顾影醒来，披散长发赤脚踩在地上，正在质问新管家从前照顾她的人都?去了哪里。

她从没这样歇斯底里过，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管家谨慎地避开她的问题，“大小姐，你先用饭吧，你一天没吃了……”

顾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紧紧抿住唇。

妈妈知道?了。

她定定站着，脸颊漾起异样的潮红，是因为羞耻。身体裹着宽松的睡袍，清瘦的脊背颤得厉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时晔心里刺痛，从背后走至她身边，一言不发，先蹲下去为她穿鞋。抓住一侧裸足，触手冻得像冰。

顾影一分薄面也不给，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踢开他的手，“别碰我。”

沈时晔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仰视她，“全是我的错，妈妈是在生我的气，别胡思乱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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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什么脸面叫妈妈。”

“别说这种话，妈妈会伤心的。你是她养了那么久的女?儿……”

顾影双脚落地，有点清醒过来，意?识到佣人都?还在旁边看着，沈时晔莫名其妙半跪在她面前，像什么话？

她想要绕过去，他却?像座山似地挡在面前。她向左，他也向左，她向右，他也向右，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顾影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游戏，又委屈又气恼地推他肩膀，“你出去，别再来我这儿了，别害得我的人又要换一遍。”

沈时晔坦然看着她，“我出去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再送我一条绿领带，好吗？”

绿领带什么

顾影的呼吸停了，眼眸睁得大大的。

有人对她当头开了一枪，将她的身体和?灵魂定格住。

他是个混蛋，竟然敢、竟然敢对她提这个要求

“你知道?了。”顾影表情木木的，眼泪不可避免掉下来。真没办法，她为事情败露这一刻预演了很多次，可是沈时晔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哭沈时晔便慌乱得很明显，伸手去试图抱她。顾影推开他的手，“你知道?了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她一向知道?怎么剜他的心。

沈时晔沉了沉呼吸，“影影……”

“是，我喜欢过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我就被你拿捏？以为我喜欢你喜欢得没有尊严吗？你还怎么敢、怎么敢跟我要绿领带！”

“对不起，对不起……”

沈时晔一把?死死把?她抱在怀里。他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口笨舌拙的男人，别的话都?不会说了，一味只知道?歉。

“我不会再给你了，你带着我的领带和?别人跳舞……”

说出来了。

那些泡在柠檬水里酸胀的心意?，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醋意?，终于合着眼泪说出来了。

“你和?别人约会……”明知这时候哭很没骨气，可她忍不住，眼泪不停地涌出。

“你送我去美国，你根本?不知道?我给你送过礼物……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没有办法怪你……”

绿宝石不见天日，我以为就是结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迟钝，没有更早看清自己的心……”他低头擦着她的眼泪、哑声?呢喃，“以后的第一都?只给我们?影影，好吗？只和?你跳舞，领带只戴给你看，交到你手里，你来打结，想怎么绑就怎么绑。好吗？”

顾影伸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又哭又笑，“谁要绑你……有病……”

“我是有病，那你还爱我吗……”他吻着她的颈侧，又去含她的耳垂，“爱不爱我……”

想听她亲口说那三个字八个字母。他是如此迫切，一定要听她承认。

可顾影还想负隅顽抗，保存最后一点自尊心，不停地摇头。她的眼泪已经?打湿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