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麻的手往腰后的忍具包摸去,心臟似乎还在急剧跳动。
“只是出来散步的好心人?”
奥斯维德看着机敏的少年,彷彿看到了炸毛的野猫,感到十分有趣,朝他招手,“如果无处可去的话,要不要到我那裡坐坐?”
无处可去…吗。
面麻沉默,虽然自己有「家」,却暂时不想回去,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岂不正是「无处可去」?
红髮的花魁身后坠着小尾巴,回到了咲良屋。
“红镜!”
看到她的身影,妈妈桑高呼一声,急切地走上前,“你又随便出去了!”
她的目光扫过自家花魁周身,舒了口气,幸好没受伤……
就算知道他不简单,妈妈桑还是会担忧啊!谁让自家红镜太夫的魅力这么大?缠人的傢伙到处都是。
面对这个待自己很好的妈妈桑,奥斯维德也硬气不起来,合掌讨饶地笑:“整天待在屋子裡太无聊啦,我出去走走嘛。”
他身后的少年落入妈妈桑眼底,她一指:“养了那个小鬼就不会无聊了吗?”
面麻本来正默默打量着周遭,闻言脸色黑了下来。
“谁要她养了?”
面麻自认自己只是暂待一会儿,很快就要离开的。
妈妈桑的目光转回奥斯维德身上,“红镜,你说。”
“…这个嘛。”
奥斯维德轻笑,“自然是婆诃君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纵容的态度让面麻再度陷入沉默。
妈妈桑长叹一声,“嗳,算了,反正你要做什么也是你的自由……”
“先说好,他的那部分食宿费要从你的工资那裡抽出一部分啊。”
奥斯维德不甚在意地点头。
少年自然不知道遊里女子的艰辛,等到住的时间长了,自己逐渐探索出更多情报,知道这些光鲜亮丽的大姊姊背后沉淀着多么庞大的黑暗,就某方面而言被保护的极好地少年忍不住沉默。
“喂。”
奥斯维德手臂撑于案上,微阖着眼看向案几上的书卷,面前突然落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让他抬头望去。
“婆诃君?”
“…给你的食宿费。”面麻将自己在黑市几个任务攒下的酬金都给了这个笨蛋。
明明已经生活很艰难了吧?为了维持花魁的体面不得不耗费大量的钱财,将赚到的六成都花在了这部份开销上,还得养身边的秃、新造…留在手中的又能有多少呢?
明明再过几年就得退休了吧。
至少、面麻希望她能够安享晚年,而不是淒惨潦倒地死在外头。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就这么死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那也不用这么多钱……”奥斯维德拾起几枚小判,剩下的打算退还,少年却死活不接,气势深沉地盯着他,无声地与他对抗。
奥斯维德将桌上的东西都清空,抬袖朝他招手,身后的灯火摇曳,恍惚间,令人错觉回到了两人初见时。
神色闪过一丝诧异,少年仍然状似顺从地走过去,忍者鞋踏在榻榻米上,轻巧地没有一丝声音。
“谢谢你。”
温暖的重量落在脑袋上,面麻抬头,发现是花魁的手,像是对待普通小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短暂地沉浸在这份‘关爱’之中,彷彿浑身的尖刺都柔软下来,面麻任凭她的动作。
明明对忍者而言,这样的动作是极为冒犯的,是越线的行为。
“话说,你染髮了啊、婆诃君。”
这样就更像小黑猫了……
奥斯维德看着指缝间漆黑的髮丝,陷入沉思。
“怎么,不好看吗?”
面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愚蠢问题。
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声音已经骨碌碌滚出喉咙,带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渴望。
“很帅气。”